“李掌櫃要是怕我到時候還不起錢，沒處找人去，這酒樓可不會挪地方。”寧思蓮見他沉默不語，心裏真是害怕他拒絕。

    畢竟她不是真正的生意人，若是正兒八經的談生意，打心理戰術，她完全不擅長，更別提蒙人了，沒被別人蒙就算不錯的了。

    李掌櫃拿眼光餘光偷偷瞟了她一眼，皺眉，再次沉默，足足等過了半個時辰，才嘆了一聲氣鬆口道：“好罷，不過我不全信你，恐怕你也不全信我，咱們各自找一箇中人作見證吧。”

    寧思蓮聽他這話一出口，緊繃的神情立刻鬆了，當即應了聲好。

    “佟叔，你就來替我做這個見證吧。”寧思蓮將筆遞給了他道。

    “這，這恐怕不合適吧！”佟牙儈本來就心裏過意不去，明明報價是一千五百兩，他還做了保證說可以讓李掌櫃多寬限幾日，現下倒好，不僅現在付一大半的銀子，還多要了一百兩，他今日這張老臉全是丟盡了。

    寧思蓮倒是沒有想這麼多，畢竟她見了，這茯苓樓上上下下的物事兒都是簇新的，且還帶著這麼多桌椅板凳，鍋碗瓢盆什麼的，一千六百兩已經夠便宜的了。

    “佟叔，你就籤吧，簽完我們好讓李掌櫃置辦一桌酒席。”她已經想好了，一會兒去一趟的知味齋，讓徐掌櫃先預支一些銀兩，實在不行，就去當鋪把房子抵押了，反正她把房契帶在身上。

    “成，那我就簽了。”佟牙儈在那文契上簽字畫押，李掌櫃找的不是別人乃是他的親信，雙方都簽好字後，寧思蓮便先給了他五百兩。

    李掌櫃當著她的面兒點了銀票，見數量不對，疑惑出聲：“這怎麼少了這麼多？”

    寧思蓮立刻開口解釋道：“李掌櫃先別急，我一會兒就出去取，您先讓樓裡的大廚置辦一桌酒席如何，我們好歹相識一場。”

    那李掌櫃略微沉吟，思索片刻道：“成，那你早去早回，正好我一會兒要解散那些夥計們了。”

    “好，那我們一會兒見。”寧思蓮將文契收進懷裏，轉身便和姬如昌佟牙儈一道出去了。

    佟牙儈剛要下樓，便被李掌櫃給叫住，“佟牙儈，請留步，我還有話和你說。”

    寧思蓮轉過身子道，“佟叔，你就留下吧，我們一會兒回來。”

    佟牙儈與寧思蓮對視，見她眼中並沒有半分對自己不滿，這才笑道：“好，我等你。”

    目及二人離開茯苓樓，佟牙儈這才轉身上了樓。

    “你有何事要和我說的？”佟牙儈冷著臉，沒了剛剛熱情的笑容，他都險些讓自己的口碑給丟了，他還能對他有好臉色看嗎。

    “佟牙儈，你這是在怪我嗎？”李掌櫃見他冷著臉，對自己態度不好，當下也拉長了臉，他都沒找他算賬，他倒是先怪起自己來了。

    佟牙儈冷哼一聲，不理他。

    李掌櫃出聲道：“當初我讓你找一個能一次付清的買主，你倒好，給我找你認識的人，還要分期付。”他早就看出來佟牙儈和寧思蓮二人相識。

    還真是惡人先告狀，佟牙儈恨的牙齒癢癢，“你不也提高了價格，還反倒說起我來。我也不和你多說廢話，給我銀子。”

    “不會少你的。”李掌櫃抽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