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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高僧的秘密

    沐青青本不打算上山燒香還願,可是拗不過夜墨雲的,只能隨著他一同上山。

    臨行前,她將春曉留下,看著子凡,免得他醒來後亂叫亂跑。

    爲了彰顯虔誠,他們不能坐轎,得一步一步走上去。

    幾千步石梯子,那是要走斷腿的。

    日頭當空,他們好不容易纔到了靈泉寺。

    過了牌坊,寺院大門外站著一個小沙彌,他見人就上前問話。

    輪到,沐青青他們,小沙彌問道:“阿彌陀佛,請問施主可是夜施主和沐施主。”

    沐青青看著夜墨雲,詢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夜墨雲對她笑了笑,然後十指合一,虔誠拜見:“正是信徒夜墨雲和家嫂沐青青。”

    小沙彌詫異地將兩人看了看,高僧不是說來的是夜子凡施主嗎?怎麼會是夜墨雲施主。

    “請問,夜子凡施主可已前來?”

    沐青青學著夜墨雲,拜了拜,說道:“子凡他生病了,不能前來。今日還願,由我代勞。敢問這位師傅,你怎麼知道我們會來。這靈泉寺裡的師傅都已得道成仙了嗎?”

    這就奇了怪了。她沒有聽說夜府有派人來打招。

    這靈泉寺有這麼靈,能算到前來的人?

    小沙彌笑了笑:“沐施主,信則靈,不信則不靈。拜佛求神,乃是心誠。前些日子,這位夜施主已派人前來拜訪過我寺住廟高僧。故,高僧特意叫我來迎。”

    沐青青歪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夜墨雲。

    果真,這是個會做事的娃。

    “還是二弟想的周到,事事都為子凡著想。”

    夜墨雲謙卑還禮,“嫂子莫怪,這是我做弟弟的該做的事。”

    這話體面,有心思。

    “我怎麼會怪你。我還得謝你。”說完,她彎身拜禮道:“那還有請師傅帶路,我們去拜見高僧。”

    她必須得見,而且就是現在立即見。

    她倒要看看這位高僧是如何算得子凡的命相。

    “嫂子不急。按著規矩,我們得先去大雄寶殿燒香,添置香火錢,然後去千手觀音處掛紅還願,然則,放生求福。最後,我們方可拜見高僧。”

    夜墨雲說得那是頭頭是道。

    整個一個門清啊!

    沐青青看了看夜墨雲,又看了看小沙彌,見小沙彌點頭,便不多說,跟著他們去了。

    一陣拜禮、點香、掛紅、放生後,沐青青松了一口氣,總算替子凡完成了一件大事。

    小沙彌領著他們二人去了寺廟後院一處禪房,敲了門,便領著他們進了。

    只見禪房簡單,一張木桌,四把木椅,一處書架,一處木榻。

    木榻上盤坐著一位身披袈裟,閉目誦經的和尚。和尚白眉蒼麵,歲數定是不小。

    小沙彌帶著他們在一旁站了好一會,都不敢吱聲,等到老和尚開了眼,才上前一步小聲說道:“高僧,夜施主、沐施主已經恭候多時了。”

    高僧越過小沙彌,認真看著前來的兩位。

    男施主器宇軒昂,比上次見更加穩重。

    女施主碧玉清秀,氣質高雅,與自己想得頗為相似。

    沐青青上下打量著高僧,他面容雖老,卻目光如炬,一眼能將人世看得透徹。

    她上前跪拜,磕了三個頭。

    “高僧在上,請受信女一拜。多謝高僧指點,才化解子凡的劫難。”

    高僧見她跪下,便閉上了眼,捻著佛珠。

    高僧眼底閃過的期許,沒能逃脫夜墨雲的眼。

    沐青青頓時傻了眼。這高僧好奇怪,怎麼也不客套幾句,叫自己起身。

    她看了夜墨雲,又看了小沙彌,不知如何是好。

    小沙彌見狀也是一頭霧水,估摸著是高僧有什麼話要交代,便對夜墨雲說:“夜施主,高僧或許是有些禪語要交代,我們先行離去。外面等著便好。”

    夜墨雲本是不願走的。且奈何,小沙彌一再勸說,他不走都不好意思。

    人家高僧要見的是夜子凡和沐青青,可不是他。

    沐青青見他們離去後,不等高僧發話,便自個起身了。

    “高僧,不知你今日召見我們有何事需要叮囑?”

    高僧睜開眼,笑道:“女施主,心意不誠,又何須再問。”

    心意不誠?她心意怎麼就不誠了。

    不跪,就叫不誠?

    “高僧,何以見得我不誠。佛在心中坐,萬事皆心誠。”

    高僧抬了眼,輕笑道:“你這女娃,好生狡辯。”

    “老僧說的心誠,乃是指你明明可以醫治你相公,卻遲遲不出手。何乃心誠?”

    這話如刺風貫耳,腦中電閃雷鳴。

    她肅目冷眼看著一臉慈祥的高僧,警惕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乃雲遊四方的出家人。女施主不必如此介懷。”

    她不信。一個從未蒙面的和尚,如何能斷定自己能救子凡。

    這親是他一手促成。他到底有何目的?

    高僧見她神情緊張,戾氣一觸即發,便大笑了三聲。

    “你這女娃,目中帶凶,心思過慮。你欠著那小子一條命,你不該還嗎?”

    沐青青越聽臉越黑,心思百轉,目光冷冷盯著他。

    他知道的太多了,該不該留。

    “別這樣看著我。我與你家父有著數麵之緣,與夜家王妃也有數麵之緣。當初,王妃救你時,我恰巧在一旁。俗話說前世因,後世果,王妃因你傷了根壞了身,生下夜子凡後,便早早地去了。你欠著的,該還。而且,也只有你能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我被你的掐指一算,就算給了夜子凡。”

    她打死都不會說,不能說。

    孃親交代過,王妃救自己的事一定不能說。否則,不只是沐家,就連夜家也得跟著倒黴。

    高僧從懷來掏出一件信物,笑道:“女施主,可認得此物?”

    沐青青靜靜地看著他手中的錦囊,心中已是驚濤駭浪。這錦囊簡直和孃親給的一模一樣,除了左角繡著的‘鳳’。

    “你到底是誰?”,話音剛落,她手中捏著幾枚銀針。

    高僧將她的一切看在眼裏,依舊溫和地笑著:“放下你手中的銀針。你出手,未必有我快。拿去,這錦囊我替你儲存了這麼久,該物歸原主了。”

    他見沐青青不信,搖頭笑道:“沐青青,我瞧你這樣,料定你家父家母未將實情告訴你。你還是耐性地聽我給你講一講。

    早在百年前,這世上流傳著一個醫術門派叫‘仙針派’。門派的絕學乃是‘活金針’,除了治病解毒外,還可以起死回生。所謂的起死回生,乃是留住人的一口氣血,吊命百日。

    此門派深受推崇,漸漸引起其他醫術門派的不滿。不久後,皇帝病危,特宣仙針派進宮醫治。誰知受人暗算,那皇帝一命嗚呼去了。從此,仙針派被朝廷絞殺,受到重創,沒落於世。門派中的人死的死,棄的棄,漸漸無人再知曉。

    即便是如此,仙針派依舊保留著了一部分人。他們立下重誓,用不啟用‘活金針’。

    百年過去,仙針派的人已經寥寥無幾了。”

    沐青青吃驚的不要不要的。原來古籍記載的‘活金針’居然有這樣的歷史。

    “還有那些人?”

    高僧笑著不語,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沐青青。

    這一次,她真靜不下去了。她真真沒有想到,眼前這位高僧還與‘活金針’有關。

    不,不對。父親從未說起有這號人。

    高僧知道她不信,便從錦囊取出一塊竹筒,再從竹筒裡取出一玉瓶,開啟瓶子,從裡面取出一根金針。

    這枚金針的頭部用純金點綴,針身乃是純銀。金銀鑲嵌,來是‘活金針’的標誌。

    他果真與‘活金針’有關。

    “那你是?”

    “老僧,出家前是你家父的師傅。王妃是家父的師妹。”

    什麼?他是父親的師傅。子凡的母親乃是父親的師妹。

    怎麼這些都從未父親和母親提起過。

    “當初,你小小年紀就被毒王看中,想收你為徒。你父親不願意。誰知,毒王給你下了奇毒,讓你命懸一線,逼著你父親將你送上門。毒王萬萬沒有想到,你父親乃是仙針派的傳人。

    你所中的乃是世間罕見的奇毒,光靠‘活金針’根本無法解毒。你父親帶著你尋到了我,即便是有我也難成。此毒罕見的霸道,需要用人血做引,才能解毒。當時只有王妃與你的血液相同。她毫不猶豫地為你患血解毒。就這樣,她傷了根基。青青,子凡現在命在旦夕,唯有活金針纔可救。”

    原來是這樣。

    父親一直藏藏捏捏的事是這樣的。他沒有對自己說實話,簡簡單單一句家族機密帶過。

    孃親遮遮掩掩的秘密是這樣的。她也沒有說實話,簡簡單單一個救命恩人帶過。

    下山時,沐青青一直不說話,面色沉重。

    “嫂子,你怎麼了?”

    “沒事”,說完,她又只顧著腳下的路。

    突然,她越走越快,她要趕著回家,看子凡。

    “嗖”,幾隻冷箭嗖嗖地射了過來,險些射中沐青青的右臂。

    “嫂子小心”,夜墨雲一把將沐青青推到,拔劍就擋。

    就在此時,樹林裡竄出十幾個黑衣人,紛紛將他們圍住。

    沐青青定睛一看,這批黑衣人不是昨日那批又是誰。

    “你們讓我們好找啊。昨日,你殺了幾個兄弟,今日拿命來。”,說話的黑衣人,揮劍指著夜墨雲,凶神惡煞地衝著他直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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