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年老道我還年輕時，可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形象，深得萬千少女喜愛，爭著搶著和老道好的人，可不止一個兩個。”

    “最後她們還為你大打出手，爭的頭破血流，但道長您卻是一個沒看上是吧？”我接過假道士的話道。

    “那是。”假道士聞言，臉上又是一陣抑不住的吹噓之情道，“也怪老道我當年心高氣傲，眼高於頂，但凡我心情放低一些，也不會落得如今孑然一人的下場。”說完，臉上又生出來些惋惜之情。

    我和白銘面面相覷一眼，都不知道如何接這假道士的話了。

    看他滿臉滄桑的樣子，額頭的眉溝都不知有多深，年輕的時候又能帥到什麼地方去。

    卻不止一次舊事重提，為他當年所做下的事感到惋惜，但誰知道他年輕時長得是一個什麼鳥樣，真有他自己說的一半好，會連個相伴終生的人都找不到？

    或許修道之人不在乎這個，什麼兒女情長都是過往雲煙，真得了一個紅顏知己，身邊反倒多了一個羈絆，不能做到自由灑脫，無牽無掛，一往無前的去追求修行大道了。

    而既然都是已經過去的事了，你還提它幹嘛？

    難道就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還是這假道士表面道貌岸然，內心卻乾柴烈火，他竟是感到有些寂寞了。

    “你小子怎麼對老道我以前的事這麼清楚？”假道士這時回頭看向我問道。

    “那是因為道長您之前便和我們說過啊。”我回複道。

    “我說過嗎？我怎麼不記得了？”假道士一副狐疑的樣子。

    “嗯。”我和白銘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用不置可否的神情回覆向了他。

    “既然都和你們說過了，咳咳，那也難為你們再聽一遍了，但你們為什麼不早點提醒我？”假道士面容尷尬了一下，隨即又佯裝怒意道。

    “這不是見道長您說的投入，我們不忍心打斷你嗎？”我口是心非道。

    心裏雖不想聽他廢話，但表面還要裝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不然以這假老道的秉性，非又要跳腳不可。

    “哦。”假道士點點頭，忽而又問道，“那我上次和你們說的，是不是和這次一樣？”

    “差不多。”我點頭，心裏卻是忍不住對他一陣鄙夷。

    心想你果然是吹牛皮來的啊，還問我兩次說出的話是否一致，你這問題問的未免也太假一些。

    “差不多就好差不多就好。”假道士聞言放心道，“我還怕兩次與你們說過的話不一致，你們以為老道我是在吹牛皮呢。”

    我......

    心想，有沒有在吹牛，難道你自己還不清楚嗎？

    嘴上卻不願去拆穿他，而是迎合著說道，“道長您為人正直，且高風亮節，年輕時想必也是人中翹楚，又怎麼會與我和白銘吹牛呢？不存在的。”

    “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無頭惡鬼該出來了吧。”又話題一轉，望向通道深處道。

    “快了。”假道士回覆，示意我不用著急，耐心等待。

    這時，見假道士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別處，無暇顧及到我們，白銘悄悄走上前來，白了我一眼道，“你倒是會拍道長的馬屁。”

    “什麼馬屁！”我卻神色一正，用極為認真的語氣道，“道長所言所說，都是事實，我怎麼可能再去拍他馬屁。”

    許是聲音大了些，又驚動了假道士，他用尷尬般的目光看我一眼，接著低頭咳了咳，再不說話了。

    白銘也不好再多嘴，只是瞪著我道，“行昂，你就替這假道士說好話吧。”

    我嘿嘿笑了笑，不作回答，但假道士到底有沒有在吹牛，其實我們兩人都心知肚明。

    怪就怪白銘天真，她就不該多嘴這麼一問。

    男人嘛，有時候吹點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尤其是在受到刺激的時候。

    白銘也不再去計較假道士的事，和我一起站在原地，默默等候。

    還好，過了沒多長時間，本寂靜無聲的通道深處再次傳來聲響，無頭惡鬼應聲走出。

    他比起假道士來，要從容許多，雖然在破那張明大陣時，也受到了不輕不重的反噬，但卻不像假道士那副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樣子般狼狽。

    他從那一片晦暗崩塌著的空間內走出後，只見其身後的一切異樣統統消失，恢復成了這一片空間的本來樣子，有道路生出，我們能從這通道中透過了。

    “成了。”無頭惡鬼發出有些激動的聲音對我道。

    顯然，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破掉張明的大陣，但在真的破掉後，還是有一些興奮的。

    “辛苦你了。”我對無頭惡鬼道謝道。

    無頭惡鬼卻擺了擺手，示意只是小事一樁，不值一提，我用不著謝他。

    這本是無頭惡鬼的客套之舉，要真是小事，他就不會在進大陣前顯得如此謹慎和小心了。但在有些人眼中，卻成了無頭惡鬼炫耀擺弄的資本。

    假道士這時用鄙夷的目光看了無頭惡鬼一眼，沒有好氣道，“不就是破了個殘陣嗎，瞧把你嘚瑟的，要是沒有老道我打頭陣，把陣法裡面一些厲害的機關都提前破解和毀掉，你能如此輕鬆的破解張明的大陣纔怪。”

    “臭道士，我什麼時候炫耀了？你要真有本事，何不等破了陣法後再出來，卻弄的狼狽不堪的樣子，衣服都破成了爛抹布，還好意思在這兒，對我指手畫腳？”

    “你個狗雜碎，你說什麼？”假道士聞言氣的跳腳，指著無頭惡鬼的鼻子就是一通肆意謾罵。

    無頭惡鬼也不讓他，盡數還擊了回去，甚至把假道士的祖宗十八代都捎帶上了。

    眼看兩人越吵越兇，都快出手扭打到了一起。

    我急忙示意白銘，一人拉著一個，把他們強行分開。

    “陳生，你別管，我今天非教訓教訓這個狗雜碎不可。”

    我聞言，哭笑不得道，“道長，您就消消氣，聽我一句勸吧，你說你再怎麼着，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犯得著和一個鬼置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