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無頭惡鬼搖頭道。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

    “你看，我都告訴你了，你不是還不放心，一樣要問。”

    “你......。”我氣結，索性轉過身去，不再搭理他了。

    無頭惡鬼可以不上心，因為他有著對自己強大實力的自信，我卻不能如此從容，麻煩都找上頭了，還能表現出無動於衷的樣子。

    我打定主意，要從這裏離開，在那牆對我們形成真正的威脅之前。

    我試了試，看自己能不能站起來。

    雖然身體還很羸弱，像是被針扎破口的氣球般，動作幅度稍微大些，氣力精神就呼呼的往外冒，導致我頭暈目眩，險些都要栽倒下去。

    但比起之前，我現在的狀態無疑是好上太多。

    勉強站起來，強撐著走到牛車旁，取過車上的一把大黑傘，當柺杖來用。

    歪歪捏捏的向前走出兩步，又走回來，對身體的狀態有所適應後，我回頭喊向無頭惡鬼道，“我要從這兒離開，你跟不跟上？”

    “你去哪兒？”無頭惡鬼面無表情的問道。

    從我強撐著從地面站起，到牛車上取過大黑傘，他便一直目睹著我的舉動，也知道我究竟是要幹嘛。

    沒阻止，卻也沒附和，神情有些冷漠。

    “從這離開，能走到哪兒算哪兒，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遇上假道士和白銘。”

    “那如果運氣不好，遇到幾隻鬼祟呢？”

    我是打定了要走的注意，之所以還沒走，還去問無頭惡鬼，便是想徵求他的同意，讓他與我一同離開。

    畢竟沒有他的照應，我就算能離開這兒，也走不多遠，便會被鬼祟纏上。

    “不對勁兒。”無頭惡鬼忽然皺著眉頭道。

    “什麼不對勁兒。”

    “噓。”無頭惡鬼示意我禁聲，豎起耳朵去聽。

    “女人的呼喊聲。”無頭惡鬼像是聽到了什麼，低聲回覆道。

    我卻不明白他這幅小心翼翼的樣子究竟是為什麼，又在聆聽些什麼，周圍靜悄悄的，我聽不到任何異常的聲響出來。

    “你是不是叫陳生？”無頭惡鬼低頭問我。

    “嗯。”我本不想回答他，因為這個問題還用問嗎？他都已經和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難道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在無頭惡鬼的注視下，我最終還是點下了頭。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確認一下。”他淡淡笑了笑，然後盯著我說道，“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誰？”我被無頭惡鬼突然神秘起來的舉動，搞的有些莫名其妙。

    “一個女人，她在看你。”

    “誰，究竟是誰在看我？”我扭頭四顧，卻沒在視野中發現任何一人的存在。

    “嘿嘿，逗你玩呢，你也不用太緊張，是白銘在叫你。”無頭惡鬼見我一副慌張的樣子，忽然咧嘴笑了笑道。

    此時的這幅神情，才最應該是他的。

    雖然那笑起來的樣子有些猥瑣，讓人忍不住像打他，但總比之前板着臉裝清高要強。

    我瞪了他一眼，被他故意顛覆情緒作弄而心生不滿。

    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我訝異問他，“你說誰叫我，白銘？”

    “對。”無頭惡鬼點頭道。

    “可我為什麼沒看見她在哪裏，而且，我也沒聽見她叫我啊。”我一臉奇怪道，心想這又不是無頭惡鬼想戲弄我，才故意這麼說吧。

    “真的是白銘在叫你，你看不見她也正常，因為你不像我一樣，能看破一些障礙。而白銘，顯然也實力不俗，能透過那面牆，直接看到你的所在。”

    “牆？”好端端的，為什麼又提到了那面牆。

    南邊的那道牆，給我的印象還是挺深的，但無頭惡鬼不願去深究它的異樣之處，我就是有再大的好奇心，也全無用處。

    而現在，我已經都下定決心要離開了，無頭惡鬼又提到這道牆是幹嘛？

    還說白銘是在這道牆的後面。

    “你不是故意唬我才這麼說的吧，如果白銘真在這道牆後面，為什麼你之前沒看到她。”出現在南面的那道牆，在時間的推移下，距離我們已是越來越近了。

    “之前這牆是實物狀態，所以我不能看出它的異樣，但現在它出現了變化。”

    “陳生，是你嗎？你還愣在那兒幹嘛，快走啊。”

    我猛然間回頭，向前方看去，視線中除了那道厚實的牆壁外，再無其它。

    可我剛剛明明聽到了人的呼喊聲，而那聲音，就是白銘的。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是幻術，高階幻術，你看不破也正常。”無頭惡鬼像是在提醒我，又像是在安慰我。

    “幻術？”我聞言一愣。

    心想，為什麼是幻術？

    無頭惡鬼從哪兒得出的這個結論？

    “一開始我對這牆並不在意，是因為早就看破它是假的，並不存在，而既然不存在的東西，又何必去深究它的異樣呢？我讓那鬼祟去撞牆，便是想試一試，他的感受是否和我相同，能否感受到那牆是假的，但從鬼祟做出的舉動來看，他是真的把那牆當成了實物，所以這可以得出一個結論。”

    “什麼結論？”

    “如果把這村子看成是一個整體的話，那遊蕩在村子周圍的鬼祟以及那些被張明殘忍殺害的活紙人，便是這村子裏的一部分。”

    “一切假的東西在他們眼裏是真的，進而來誘導我們，但那些東西可以是真也可以是假。”

    “什麼意思？”我被無頭惡鬼的一句話說糊塗了。

    “白銘和假道士之所以先後離去，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便是受到了這幻術的影響，他們被鬼祟引領著進入了一些假的事物中，隨即把這假的當成了真的，而真的卻很有可能被他們當成假的，這才越行越遠，並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就像一個迷宮一樣，他們知道出口是在哪裏，但道路太多，導致眼花繚亂，致使自己走不出去。”

    “這就是張明在這個村子裏佈置下的大陣的作用？迷惑人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