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少似已睡著，眯著眼。

    八個彪形大漢早已退到兩側，揹負著手，眼睛從未離開過王奎。

    王奎盯著桌子上地人皮，滿是悲傷，時不時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的弧形劍依舊架在冬梅的脖子上，沒有孫大少的命令，他是不會動的，只是眼睛卻一直盯著葉話手裏的鐵片。

    葉話從長街到這家客棧，始終看著銀針千麵手裏地柺棍。

    銀針千麵則在看著冬梅，眼神像是一頭餓狼。

    冬梅並沒被黑衣人架在他脖子上地弧形劍嚇壞，一直在含情脈脈地看著葉真。

    葉真則一直在看著孫大少，只是臉上依舊是如陽光般地微笑。

    整個屋子裏，就像是一個食物鏈，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關注的人，他們都在密切關注著對方地一舉一動。

    孫大少睜開了眼，面無表情，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呢？”

    王奎惡狠狠地道：“二十多年了，我無時無刻不想著抽了她的筋，剝了她的皮！”

    孫大少道：“不管怎樣，我應該謝謝你！”

    王奎道：“謝謝我？”

    孫大少道：“蕩婦終究是蕩婦，若不是你，她也總會誘惑其他的男人。”

    王奎實在是猜不透眼前地這個白胖子。

    男人最重視地豈非就是尊嚴，而最大的尊嚴莫過於來自於女人，綠帽子是任誰都無法忍受的，可他卻偏偏好似並不在乎，他對一切都滿不在乎。

    孫大少接著道：“都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雖說賊婆娘的命是你殺的，我本該謝謝你，但是她的命本不值錢，你說是嗎？”

    王奎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但是還是點了點頭，道：“是。”

    孫大少道：“但是在她走的時候，捲走了我不少家財，這個錢總該你來還的。”

    說完，不知從何處掏出來了一個算盤，放在桌子上，噼裡啪啦打了起來。

    孫大少道：“我本就是個生意人，從不虧欠別人，但要是有人想虧欠我，也是萬萬不能的。”

    算盤已經打完了，孫大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一共三萬五千八百一十六兩三錢。”

    王奎垂下了頭，沒有說話。

    孫大少道：“難不成你想賴賬？”

    王奎抬起頭，道：“我沒錢。”

    孫大少道：“那可不好辦了，上次有一個欠我錢的傢伙，我把他剁成了肉沫，放在菜市場當豬肉賣了，只可惜還是沒能抵賬，我就把他的家人一個個全剁了，直至抵上他欠我的錢。”

    王奎道：“閣下就算殺了我，也抵不上這麼多的賬目。”

    孫大少道：“賠本的買賣我從來不做。”

    葉真此時笑語盈盈地道：“在下倒有一計。”

    孫大少眯起雙眼，他實在是太肥了，眼睛都被肥肉擠成了一條縫，這麼一眯眼，就顯得已經睡著了一樣。

    孫大少道：“閣下有何妙計？”

    葉真道：“在離此地十公里左右處，有一個黑市，在那裏專門交易人體器官，不管是人肉，還是心臟，甚至是眼睛、手臂都會有人買賣，而且價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