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每個問題，都會有一個答案。

    只是並非每個答案都是有用的，它可能是一把刀，將問題砍的七零八落。

    銀針千麵道：“答與不答，閣下心中豈非都已有了答案。”

    葉真道：“你總該知道無相鬼的。”

    銀針千麵道：“是。”

    葉真道：“他的易容術和你相比，孰高孰低？”

    銀針千麵嘆道：“畫皮畫面難畫心，我可以畫面，卻總是無法畫得一個人的心，那顆心是一個人說話的語氣，是日積月累的習性，可是無相鬼做到了，他比我高明太多了。”

    葉真點了點頭。

    他已無需再問，他知道連銀針千麵都無法從表面窺探出一點破綻，又何況是無相鬼呢，他只能等待，等著無相鬼自己露出馬腳。

    葉真衝着王乾淨道：“夫妻一場，你總該讓她有個好歸宿的，萬萬不該將一個與你廝守半輩子的女人，活活剝了皮啊！”

    王乾淨已知事情敗露，便轉過身，緩慢地走回了綢緞鋪。

    滿是錦繡的綢緞裡，萬紫千紅中簇擁著一張人皮，王乾淨用手撫摸著，神情悲傷，雙手將這張皮捧出。

    他喃喃自語道：“二十多年了，我是多麼懷念你未嫁給我之前的樣子啊，我甚至祈禱有一天你可以變回那個乖巧可人的樣子……”

    王乾淨接著聲色俱厲道：“可是呢，你只會變本加厲，從一開始整天罵罵咧咧，漸漸上了手，在我身上撓來撓去，難道你不知道我最在乎這張皮了嗎？”

    葉真搖了搖頭，道：“貧賤夫妻百事哀啊！”

    王乾淨惡狠狠地道：“貧賤？這二十多年，任憑她想吃什麼，想用什麼，我哪個不給？”

    葉真道：“可是你的心早就不在她身上了。”

    王乾淨道：“若不是真心待她，我怕是連一天都忍受不了！”

    葉真道：“你終究還是忍受不了了，你終究還是將她殺了，而且連一個完整地屍身都未給她保留！”

    王乾淨突然色眯眯道：“野花豈非總比家花要香？”

    葉真道：“爲了一個青樓女子，竟將自己陪伴了二十多年地妻子剝皮抽筋，還不惜暴露自己地身份，值得嗎？”

    王乾淨動容道：“你已知道我是誰了？”

    葉真道：“二十多年前，‘白麪小生’王奎是多麼出風頭的人物啊，居然敢和江南第一財神的妻子私奔，每每聽說你的事蹟，我總是佩服你的勇氣！”

    王乾淨道：“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做的最糟糕的一件事了！”

    葉真道：“不，最糟糕的事情是你竟然和冬梅私通，你可知她是什麼樣的女人？”

    王乾淨道：“我不過是為她拖延你片刻的時間而已，竟可以換來她的一夜，我又何樂而不為呢？”

    葉真道：“你可知她的目的是什麼？”

    王乾淨道：“管她什麼目的，只要我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他人的死活，與我又有何干？”

    葉真嘆了口氣，道：“你還是二十多年前的老樣子，爲了女人不顧一切，可是你可知，你的身份自此暴露，江南第一財神會放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