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

    天下游子思故鄉，才子佳人愁腸斷。

    諾大的華陰縣，只剩下這家飯莊亮著微弱的光，店家此刻正在櫃檯之上犯迷瞪，不時的點著自己的腦袋，猶如小雞叨米。

    抬頭看看他們二人，快意十足，想著把他們趕出去，仔細想想，算了，不好開口，只能祈禱他們快點離開。

    王平戶倒在地上，趴在木凳子睡著了。

    林飛和顧北酩酊大醉，意識模糊。

    “林兄，你可沒有投進去，罰一杯。”顧北遠遠看見筷子落在地上，沒有落入竹筒。

    林飛扶著桌子，搖晃不穩的去看了看。傻笑說：“好。罰一杯就罰一杯。”

    原來二人感覺空喝悶酒，沒意思，練習投箸呢。

    早就被搬過來的酒罈子，安穩的放在桌子之上，不過壇中美酒，已經所剩無幾。

    林飛痛快之人，伸進壇內，舀一碗出來，一飲而盡，將碗舉在空中，讓顧北看看，大聲說：“顧北。你看看，沒有耍賴，一滴不剩。”

    顧北拿起酒碗，道：“痛快。”

    “一生能有你這樣的知己，足矣。”林飛大吼，驚的店家一哆嗦，瞬間醒了。至於王平戶那個死豬，呼呼大睡，繼續原來的那般模樣。

    店家看見二人喝的七倒八歪，不成體統。道了句：“唉。早知道這樣，就不給他們了。”說完緩步走來，保持一定的距離，也不敢輕易上前。

    畢竟醉酒之人，他們的意識那是三歲兒童，不能控制自己，至於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隨心而動。

    顧北一動不動的靠在桌邊，默然不語。嘴裏嘟囔著：“爹……兒子……”含糊不清。

    林飛看著他，心情同樣是沉重的。

    又倒碗酒，思慮片刻，一口喝盡。店家在一旁看著，都有些擔心。世上哪有如此喝酒之人，這不是傷身體嗎？

    好意準備相勸，“嘭”的一聲讓他即刻回頭去看。打碎的碗片落了一地，顧北趴在桌子之上，指著林飛問：“林飛。既然你我都是兄弟，有話為何不能對我說。難不成在你眼中，我顧北不配嗎？”

    趁著酒意，林飛聽完這話，吼道：“何來此言，我林飛對你如同親兄弟，有什麼不能講的。”

    “好。”顧北吼道，一聲高過一聲，店家也不敢上前。

    “那我問你，你為何從未對我講起你家中的事情。難不成你是從石頭之中蹦出來的嗎？”顧北又問。

    林飛明顯遲疑，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隱約之中，看見遠處還站著一人，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店家立刻慌張起來，有些躲避，心中害怕這個酒鬼。

    一把抓住店家的衣領，道：“老頭，你去門外給我守著，沒有我的指令，任何人不能進來。”接著大吼：“聽見沒有？”

    店家老頭在他面前那就是綿羊見了老虎，點頭，弱弱的回答：“小爺。您喝醉了。快走吧！我到時間關門了。”

    林飛不願意，掄起拳頭就要打出去，潛意識提醒他不能這麼做，放下拳頭。鬆開左手，給他拉了拉衣領。溫和的說：“老人家，你去外面替我看著。我有話要對我兄弟講。”

    顧北這是也走了過來，店家出於內心的恐懼，一個醉漢都已經夠了，何況來了倆呢？

    店家走了出去，臨走之時，小心的把門給帶上，坐在臺階之上，看著天空中的零星，只願這兩個醉漢快點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