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要是你我就老實回去準備補考
學校還有兩天才開學,傅寒洲又不想去唐彬那邊,只好回公司投奔葉濯清。
葉濯清的辦公室裏面有個隔間,是個很小的臥室,他平常不睡那裏,只有在專案趕進度瘋狂加班的時候,纔會在裡面打個盹兒。
傅寒洲上了樓才發現,葉濯清竟然正在跟凌輝一起忙碌。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掉頭回去找家酒店,凌輝就發現了他:“哎喲,唐楚楚!快快快,我正需要一杯咖啡。”
葉濯清從圖紙上抬頭看了傅寒洲一眼:“小唐,你怎麼這麼晚過來啊?”
傅寒洲發現,這還真的沒法說,正糾結著怎麼說比較好聽,凌輝就已經猜了個大概:“你不會是被小助理趕出來了吧?”頓了頓,他又自言自語道:“不對,你現在也是小助理。”
葉濯清是個單身漢,完全搞不懂到底什麼情況,看傅寒洲一臉窘態,忍不住懟了凌輝一句:“沒人趕的傢伙用不用這麼八卦?”
凌輝也不生氣:“偶爾嚐嚐狗糧也不錯。”
傅寒洲動作迅速地給兩人泡好了咖啡,凌輝就指著自己辦公室裏麵的那個隔間:“你睡那吧,裡面有乾淨的被單,自己找出來。吵架什麼的都是小事,本boss可以資助你打長久戰。”
傅寒洲覺得他說這話分明是不懷好意,然而麻煩了人家終究是沒法理直氣壯地說話,只能默無聲息地進了裏間。
門鎖“啪”地一聲落下,葉濯清就奸笑起來:“這下好了,你的賊心都白費了。”
凌輝瞪他一眼,義正言辭:“說什麼呢?我可是正人君子!”
說完,自己也笑了起來。
傅寒洲原本就在氣頭上,再加上凌輝的辦公室終究是個敏感地帶,他總是輾轉反側到半夜,然後天不亮就起床,把凌輝一團糟的辦公室收拾整齊,算是報答他老人家了。
在這樣的鬱悶中,他迎來了大四生活。
書本和關於論文的資料將他的生活塞得滿滿當當,因為上學期成績非常出色,所以這學期,曾經對唐楚楚恨鐵不成鋼的老師們都改變了態度,在寫論文上給了他很大的幫助。
穿梭往來在熟悉的食堂、圖書館、教學樓之間,他的心情依舊很糟糕。
不知是誰走漏了他跟唐楚楚吵架的訊息,林雪櫻也跑來看笑話,一番諷刺挖苦讓他聽得火冒三丈:“聽說你上學期掛科四門,其中兩門還是專業課?我要是你我就老實回去準備補考,你說呢?”
“唐楚楚,你......你不就是上學期考了個全年級第一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林雪櫻氣得指著他罵。
他依舊是一副淡然的樣子,眼睛盯著書,邊看邊畫重點:“如果你覺得沒什麼了不起,那麻煩你也考一個來看看。”
“你......你!哼!活該你被傅寒洲甩!”林雪櫻氣得跳腳。
一提這事,他又控制不住自己了,將筆一扔,就下樓去散心。
八月中旬的烈日下,大一的新生正在軍訓,不知怎麼,那片綠色在他眼中竟然不像往年那樣活潑鮮嫩。
紀容沒來報道,他沒有刻意去打聽,即便她把學費弄丟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學校。
他們班開學第一堂班會,老師就在強調防騙的知識。
可惜不管多少人相信,他依舊覺得,紀容是騙人的。
屋子裏沒開燈,唐楚楚抱著傅寒洲送的那個抱枕,盤腿坐在沙發上,細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他那天離家之後,就沒有跟她聯絡了,就連衣服都是趁她去上班的時候回來拿的,這種冷戰的狀態讓她又絕望又害怕。
但她沒有辦法再做進一步的退讓,紀容沒去報到就能說明一切了,是他錯了。
敲門聲將她的思緒打斷,她有些煩躁地揉了揉臉頰,想要假裝沒聽見,可那聲音偏偏跟她作對似的想個不停。
她皺著眉開了門:“什麼事?”
“學長,我來看看你。”紀容捧著一盒餛飩站在門口說。
韭菜雞蛋的味道薰得唐楚楚一陣難受,她連忙攔住了紀容:“謝謝你,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想早點睡覺。”
“不舒服?哪裏不舒服啊?是不是中暑了?”紀容邊說著邊伸手來摸唐楚楚的額頭。
那手還沒碰到唐楚楚的臉,就被她一下子揮開了:“沒事。”
她尷尬地收回了手:“那......這餛飩留給你吃吧。”
“不用,謝謝。”唐楚楚從小就不喜歡吃韭菜。
紀容見她今天軟硬不吃,忽然就沒了轍,垂下腦袋,一臉失落地站在門口。
唐楚楚本來都打算關門了,見她那樣,忽然又沒了脾氣:“紀容,我給你一筆錢,你明天去報名吧。”
“為什麼?”紀容抬起頭,詫異道。
“沒有為什麼,你總不能一直這樣不上學吧?”不上學也無所謂,可是這樣不分晝夜地來打擾自己,她不難過,自己也會瘋掉的。
“可是......可我學費六千多,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得清。”紀容扎巴著眼睛說。
“沒關係,我不著急。”唐楚楚說著就把傅寒洲給她的那張卡掏了出來,“明天你自己去取錢,用多少取多少,最後把卡還給我就行了。”
紀容見她這樣堅決,無計可施,只好接了卡。
打發了紀容,唐楚楚終於覺得耳根清淨了,她繼續坐在沙發上發呆,結果瞬間想到傅寒洲說過的一段話,那段話驚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借錢這種事,是分人的。對於那些跟我們關係比較好、又很守信、又具備還款條件的人,我們當然可以慷慨大方地出手。
但是對於那些跟我們關係一般的、不守誠信的、不具備還款條件的人,我覺得他們再可憐,我也只會幫助他們,而不是把錢借給他們。
想到這一段話,唐楚楚忽然就發現自己冒冒失失借錢給紀容,不僅沒打欠條,她還是個沒償還能力的,跟自己的關係也很一般。
她狠狠捶了一下沙發,想把自己掐死。
那張卡里的錢可是傅寒洲的獎學金啊!
多諷刺,他不捨得吃不捨得用,留給自己,而自己一轉手把它給了他口中的“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