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洲是在四天之後聽說凌吉生去世的，彼時他正在想辦法拿到兩張極其重要的圖紙，併爲此焦頭爛額、寢食難安。

    葉濯清的聲音低沉又傷感：“凌老去世了，今天凌晨七點走的。”

    傅寒洲一驚，手機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怔了幾秒，才俯身撿起手機，然而螢幕上一驚出現了一條八釐米長的裂痕，他沒有感到心痛：“訊息可靠嗎？”

    “李澤坤你還記得吧？”

    “凌輝集團副總，負責收購彬越的那個神秘人。”

    “這事就是他說的。”

    傅寒洲定了定神：“凌老他......走得還安詳吧？”

    “嗯，白布都是自己蓋上的，一點也不想給人添麻煩。”葉濯清吸了吸鼻子。

    “......”

    一時間，兩人誰都不願意說話。

    過了好久，葉濯清才緩緩道：“唐楚楚，你還在嗎？”

    “嗯。”

    “告訴你個好訊息。”

    “今天沒有好訊息。”傅寒洲飛快地說道，“可能，今年我都沒什麼好訊息了。”

    “好吧，唐楚楚，我告訴你個壞訊息。”頓了頓，葉濯清大概覺得這話很彆扭，又改口道：“唐楚楚，我告訴你個訊息。”

    “你說。”

    “凌輝撤訴了，你和佟家小子免去了一場牢獄之災。”

    傅寒洲只是無聲地咧了一下嘴，要笑不笑的樣子有點難看。

    凌吉生那天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我一定會讓凌輝撤訴的，我不能再看著他造孽。”

    傅寒洲這是今天第二次沉默了，葉濯清等了一會兒，終究忍不住了：“我說，接下來還怎麼辦，你倒是說句話啊？”

    “凌老去世之前告訴我，當年盛華的圖紙還在，被凌輝鎖在保險櫃裡。”

    “還在？凌輝留著自首用啊？！”葉濯清激動道。

    “凌老說，凌輝自傲，出了那麼大的錯，他引以為畢生恥辱，所以留著圖，時時要拿出來看看。”

    葉濯清“噗嗤”一聲笑了：“我跟他在一起工作那麼多年，竟然沒發現他這麼有意思。”

    “有意思？哪裏有意思？”

    “你說他哪天開車違反交規了，是不是要把車裝進保險櫃收起來？哪天跟甲方談判的時候，出現失誤了，是不是也要把人裝進保險櫃裡？”

    “......”

    葉濯清笑過之後纔想起傅寒洲今天心情不好，連忙收聲：“那怎麼辦？我們是不是要想個辦法把圖弄出來？”

    “凌輝跟一個女演員關係不一般，那個女演員是我大學同學。”

    “美人計？”

    “美人拒絕幫我們偷東西。”傅寒洲遺憾道。

    葉濯清想了一會兒：“這也不難理解，美人當然想要抱緊金主的大腿了，而且萬一，我們沒把這個金主扳倒，她也得跟著我們一起倒黴。”

    “嗯，所以我又想了個好辦法。”

    “什麼辦法？”

    “我自己去找那兩張圖。”傅寒洲說。

    這一次，換葉濯清說不出話來了，約摸過了二十秒，他才小心翼翼道：“唐楚楚，你確定這是個好辦法？”

    “當然。”傅寒洲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