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似曾相識
寧傑仔細地檢查了小姑娘的傷勢,發現她的右腿可能骨折了。
寧傑吩咐小姑娘的母親扶住小女姑娘,自己帶著成俊去找到了一棵小樹。寧傑把樹幹折斷,樹幹去掉枝葉後可以成為小姑娘的柺杖,他再用折斷的樹枝用鞋帶緊緊地綁住了小姑娘疑似骨折的部位,以防錯位。
寧傑把小姑娘的腿收拾妥當了,叫成俊扶著小姑娘下山。小姑娘年齡不大,卻有些矜持,非要她的媽媽扶。可是她的媽媽剛纔一番折騰,早已經筋疲力盡,哪裏有力氣去扶小姑娘,連小姑娘的媽媽自己都央求寧傑扶她呢。沒有辦法,小姑娘只有一隻手拄著“柺杖”,一隻胳膊讓成俊扶著了。
寧傑和成俊扶著母女倆小心翼翼地下山。到了很陡峭的地方,根本就沒有路,連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這時候寧傑和成俊只有一人背一個地背上她們母女倆,繼續艱難地尋路而行。
路上休息的時候,小姑娘喊口渴得慌,她的媽媽也喊口渴,可是她們母女倆隨身攜帶的水已經喝完了。小姑娘盯住成俊書包裡露出的盛著半瓶水的塑膠瓶子央求說:
“小哥哥,求求把你包裡的水給我喝吧。”
成俊剛準備去拿,寧傑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成俊抬頭一看寧傑的眼色,他也忽然警覺,頓時明白了寧傑的意思:他們倆都是肝病毒的“攜帶者”,儘量要避免傳染!他真佩服寧傑的善心和細心。
成俊也機靈,眼珠骨碌一轉,他笑著對小姑娘說:
“小妹妹,我瓶子裡裝的是甜飲料,你會越喝越渴的。再說你們老師平時肯定教導過你們少喝飲料,喝多了對你們的身體有害的。你忍忍吧!”
小姑娘渴得舌頭不停地舔著嘴唇,半信半疑地看看成俊。
寧傑這時候聽見了隱約的喧譁聲,他的眼睛一亮:這是山泉流動的聲音!他心裏頓時有了主意。
寧傑囑咐成俊照看好母女倆,他去弄水來給母女倆喝。
寧傑循著流水聲走過去,果然看見了歡快流動的山泉,清澈閃亮,正掛在腳下的半山腰上。
寧傑打量了一眼周圍,終於瞅見了一小簇竹林。他過去選中了一棵比較粗的發黃的竹子,用力把它攔腰拗斷,然後再一次扭斷,就成爲了兩個長長的竹筒,待會兒可以盛水了。
寧傑把竹筒插在腰裏,然後小心翼翼地往半山腰下,走了不遠,他一腳踩上了一大片碧綠油滑的青苔,整個人頓時箭一般地滑下去!幸虧他手疾眼快,一把摟住了峭壁上的一棵小樹,人才沒有繼續地往下滑。他身旁就是喧囂的山泉,腳下面可是幾百米深的山谷呢!
寧傑衝腳下的山谷做了個鬼臉,自言自語地說:
“老閻,我寧傑才二十歲,我再也不想死,我愛這個美好的社會,你不用來找我!”
寧傑這時候覺得渾身許多地方火辣辣地疼,他才發現他剛纔身體下滑的時候,他的胳膊、雙腿都被岩石和荊棘磨破了,鮮血淋漓。
寧傑現在顧不上這些,他小心地蹲到山泉旁邊,首先拔出腰裏的兩個竹筒用泉水洗乾淨,再盛滿泉水,然後用泉水洗滌自己身上的幾處傷口,於是殷紅的泉水跳下了山崗,不知道流向了何處。
寧傑最後手捧清涼的泉水喝了個夠,滿身心都感到十分舒暢。喝了泉水後,寧傑一手執兩個裝滿山泉的竹筒,一手攀住峭壁上的岩石、樹幹,終於登上了山頂。
當寧傑回去把兩竹筒水遞給母女倆。母女倆看見遍體鱗傷的寧傑都十分感動,成俊也關心地問候寧傑。寧傑笑笑說:
“我年輕,身體壯著哪,這點小傷算不了啥!”
母女倆喝過了泉水,那位母親忽然對寧傑說:
“小夥子你貴姓?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我叫寧傑。我們見過麵嗎?”
寧傑打量了兩眼這位中年婦女,也覺得有一點眼熟。在哪裏見過呢?他一時還想不起來呢。
中年婦女想起來了,她興奮地說:
“小夥子,我想起來了!一年多前,你好像在我們小區附近的商業街上作'扁擔',我當時僱了你,你挑著我的東西到小區時恰逢小區裡的電梯檢修,你就毫不猶豫地把東西挑上了我居住的二十層樓。我後來要給你加50元的力資你不收……”
寧傑眼睛一亮,他也想起來了,他說:
“哦,對了,我臨走前您告訴我您叫金芬,是一名教師,住小區二十樓2室。”
“對,對,我叫金芬,是從事成人教育的教師。我的女兒叫金麗,她今年十四歲,今年讀初中二年級。”
金芬告訴寧傑,她的女兒金麗昨天晚上放學回到家裏說,語文老師給學生們佈置了一篇描寫春天景物的作文,要求學生們今天一定要外出踏青,實地觀察。所以女兒今天拉著她到郊外的山上來踏青。
她們母女倆攀上了山頂以後,金麗看見了山頂邊緣的巖縫裏盛開了一簇不知名的野花,非常絢爛美麗,她就伸手去摘,誰知道腳下一滑就滑了下去,幸虧被半山腰的一棵樹給擋住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金芬救女心切,隨後不顧一切地滑了下去,滑到了女兒的身邊,但是母女倆怎樣也攀不上山頂,幸虧寧傑和成俊及時地到達山頂。
寧傑看見金芬擺弄著手機,問金芬說:
“對了,金阿姨,您為什麼不打手機早點向有關單位求救呀?”
金芬說:
“山裏的訊號弱,我的電話打不出去呢。”
寧傑這才明白金芬為什麼老在擺弄著手機。
四個人休息了一會兒後繼續往山下走。
下山的路越來越陡峭,越來越油滑。人們常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難就難在難以控制住身體向下的慣性,難以控制住不由自主地向下移動的腳步。現在寧傑和成俊每人背上背了一個人,難度就更大了。但是這一對年輕人常常用眼神相互鼓勵,他們緊咬住牙關,額頭上滲滿了汗珠,最後終於把金芬母女倆背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