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敞開情懷
在街心花園裏只有陽夢和寧傑兩個人的時候,陽夢再也顧不得保持矜持了,她緊緊地摟住了寧傑,她在心裏壓藏了許多年的對寧傑的熾熱的感情此時此刻像火山爆發似地噴簿而出,她在寧傑的耳邊急促地說了一大番心裏話,然後就把自己的俏臉緊緊地貼在寧傑的臉頰上“嚶嚶”地痛哭起來,她的眼眶中的淚水就像決堤的洪水直涌下來。
由於陽夢的俏臉緊貼住了寧傑的臉頰,她的從眼眶裏流下的淚水只好由俏臉的兩邊分流,沿著她和寧傑緊貼著的臉頰的兩端流了下來,不一會兒溼透了她和寧傑的衣襟。
陽夢伏在寧傑的身上哭了很久,寧傑的兩隻手撫在陽夢的後背輕輕地給她拍著,他想向陽夢說些安慰的話,可是又不知道從哪裏說起。他明顯地感覺到了陽夢對自己的一腔深情,感覺到陽夢邊哭身邊邊在劇烈的顫抖。
寧傑在這一刻,寧傑想起了許多他與陽夢的往事。他想起十年前他與陽夢在拆遷工地上的初識,然後是兩個人的相戀,後來是他因為自己是乙肝病毒攜帶者,怕自己今後會對陽夢有傳染,怕影響了她今後的幸福生活,他只好拒絕了陽夢的愛,避開她遠走南方……不過此時此刻,寧傑捫心自問,十年來實際上他心裏一直都有陽夢,他最愛的人就是陽夢,真可謂“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啊!
寧傑的心裏瞬間充滿了柔情,他覺得自己這十年欠陽夢的太多太多了,他不由自主地也摟緊了陽夢,嘴裏喃喃地囁嚅著說:
“小夢對不起……我實在對不起你……”
寧傑的話非但絲毫沒有安慰陽夢,相反地更引起了她的傷心,陽夢的哭聲更大了,她由嚶嚶變成了嚎啕痛哭,她的俏臉這時離開了寧傑的臉頰,但是寧傑的兩隻強壯有力的胳膊仍然環抱著她的纖腰,寧傑看到陽夢那兩條細長的秀眉已經都被淚水溼透了。陽夢用兩個小粉拳不斷地捶打著寧傑的結實的胸脯,哭喊著說:
“小杰哥哥呀,你的心太狠了!……你十年來折磨得我好苦啊,你讓我痛苦了整整十年啊……”
寧傑的眼眶不由地溼潤了,他的兩隻手放開陽夢的纖腰,捉住了陽夢的兩個小粉拳,把它們緊緊地攥在自己的兩隻掌心裏,然後又緊緊地貼在自己的兩個面頰上摩挲,他再也忍不住平時對陽夢的佯裝冷漠、再也不忍對十年一直無怨無悔深情地愛著他的心愛的姑娘有鐵石心腸,豆大的淚珠不斷地從他的兩個深邃的眼眶中落了下來,他放開陽夢的手,雙手輕輕地捧起了陽夢那美麗得不可方物、令寧傑十年來夢魂縈繞的臉龐,他哽咽著終於向陽夢說出了自己深埋在心底十年的心聲:
“小夢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折磨你,你應該知道我的苦衷……我早就知道……我也一直都知道……你很愛很愛我,我也很愛很愛你……可是我一直都不敢呀,我也不忍心啊!……小夢你是這麼的美麗、這麼的優秀……可我身體有乙肝病毒,我害怕會耽擱了你一輩子的的幸福,我覺得自己一點都配不上你呀!……我這十年也很痛苦,我強迫自己不要接受你的愛,強迫自己對你說些違心的話,強迫自己忘記你,甚至是強迫自己遠遠地離開你!……可是小夢你知不知道,我實際上渴望天天見到你,我又有多少個夢中夢見了你,我越是想把你從我的心中抹去可是我對你的思念越濃啊!……我後來才發現,即使過去了整整十年,我愛的只有小夢你啊!”
寧傑終於把對他心愛的姑娘陽夢深藏了十年的所有的心裏話都傾訴了出來,他感到了精神前所未有的十分輕鬆,他也像一個小男孩一樣“哇哇”地痛哭出了聲!這十年來,寧傑經歷了無數生活的磨難——
他在學校高考之前被檢查出乙肝病毒攜帶者後說成是傳染病,老師和同學們把他當成另類,他與文雨霏的初戀夭折,接著高考失利,他沒有哭;
他懷著絕望的心情登上華山絕頂,他想以一種壯烈的形式來告別這個世界,他沒有哭;
他在商業街上做“扁擔”,他在南方那座城市裏的各個角落裏找最苦最髒的活,再苦再累,他沒有哭;
他冒著生命危險配合警方與強哥、吳天亮、楊二狗、夏槐花等等這些歹徒作殊死的搏鬥時沒有哭;
他曾經愛過的吳清雅不幸患絕症在他的懷抱裏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徐蘭沒有說明任何理由地離他而去,他沒有哭;
……
但是他現在終於忍不住哭了,而且還是嚎啕大哭,因為他現在認定了眼前心愛的姑娘陽夢從此刻起就是除了他的父母、妹妹、女兒以外最親的親人,他要把他負重十年的艱難、痛苦、委屈都傾訴給親人啊!
陽夢這時候卻止住了自己的哭聲,她抬起頭,也伸手捧起了寧傑的英俊黝黑的臉。陽夢看見寧傑的深邃的眼眶中泉水般洶涌流出的淚水,她聽見了寧傑剛剛傾吐出來的心聲,她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她心疼自己敬愛的小杰哥哥這十年來既承受了許多身體上的痛苦,又承受了許多精神上、情感上的痛苦,她欣慰自己的十年沒有白等待,小杰哥哥一直都是愛著她的,九曲黃河最終會流歸大海,小杰哥哥最終還是與她走到一起了,她十年的痛苦都值了啊!
“啊呀,小杰哥哥,我終於聽到了你對我的真心話,我好幸福啊!”
陽夢看見他們兩個人的身邊恰好有一條長椅,她於是扶住寧傑坐在了長椅上,寧傑這時候仍然在輕聲哭泣著,陽夢撒嬌對他說:
“小杰哥哥不許再哭了,否則我也會傷心地哭的!今天應該是我們兩個人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我們兩個從今天起就在一起,彼此再也不分離,直到永遠!”
寧傑止住了哭泣,他淚水淋漓地凝望著俏美的陽夢,陽夢也滿臉淚水地凝視著他,最後兩個人都張開胳膊摟住了對方,兩張滿是淚水的臉緊緊地貼在了一起,兩張嘴唇也貼在了一起,這個時候無論是任何人、任何力量再也不能把他們兩個人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