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別樣溫暖
寧貝貝的生日喜宴在一片歡笑聲中落幕了。
成俊自從一進屋見到寧貝貝就感到特別親切,恍惚中寧貝貝就如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寧貝貝見了成俊除了開頭一會兒的陌生、拘束外,到了後來就十分熟悉、融洽了。
寧大貴和胡文秀在收拾碗筷的時候,寧貝貝就纏著成俊玩起了腦筋急轉彎的遊戲,貝貝問,成俊答,答上來成俊要揪貝貝的小鼻子;答不上來則是貝貝要揪成俊的高鼻子了。
寧傑在一旁洗頭臉和腳,邊洗邊饒有興趣地聽兩個小孩兒在那裏遊戲。寧貝貝問成俊:
“什麼鳥不會飛?”
成俊想了半天,他極力回憶以前在電視節目《動物世界》裡看到的內容,忽然想到了答案。他連忙回答:
“是鴕鳥,鴕鳥在草原、沙漠上只擅跑,不會飛!”
可是貝貝尖聲叫道:
“錯!錯!不是鴕鳥,是菜鳥!”
成俊感到莫名其妙,問貝貝:
“菜鳥是什麼鳥?我怎麼沒有見過呀?”
貝貝開懷大笑,像一朵綻開的花朵,特別豔麗!她指著成俊說:
“成俊哥哥你今天第一次跟我玩腦筋急轉彎,你就是一隻菜鳥!”
貝貝說著狠狠地揪了成俊的高鼻子一下,然後又“格格”地放聲大笑。
貝貝又問成俊:
“什麼花沒有香味?”
成俊又冥思苦想了半天,梅花、桃花、荷花、杜鵑花……可是它們都有芬芳呀?他想起了小時候在鄉村的田埂上採摘的狗尾巴花似乎聞不到香味,於是很有把握地回答:
“狗尾巴花!”
“狗尾巴花是什麼花呀?”
貝貝圓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問成俊。
成俊用手做著樣式說:
“嗯……就是農村田埂上常見的……這個樣子的……”
他比劃了半天,貝貝還是不明白,她索性最後仍然否定了成俊的答案:
“你的答案又錯!沒有香味兒的應該是雪花!”
“啊!”
成俊被貝貝的幾個“標準答案”簡直弄得不知所措了,他的高鼻子又被貝貝狠狠地揪了一下,貝貝“格格”地笑得快喘不過氣來了。
成俊用手揉著被貝貝揪疼了的鼻尖,苦笑著對寧傑說:
“寧哥,這都是些什麼題、什麼答案呀,足以把人的腦袋急轉進陰溝裡去!”
寧傑畢竟讀的書比成俊多許多,知識儲備比成俊豐富多了。他笑著對成俊說:
“成俊,你只能把這些'腦筋急轉彎'當成逗小孩子們開心的遊戲,千萬別認真。如果從邏輯思維的角度看,這些所謂的答案是在偷換概念;如果從傳播知識的角度看,它完全是在誤導孩子們哪!別當真了。”
成俊對寧傑佩服得五體投地。他認為寧傑為人正直、仗義,幹活兒不怕吃苦,腦筋又靈活,還讀了很多書,懂得許多知識,說出來的話蘊含深刻的道理,自己今後應該常跟著他學習……
寧貝貝明天還要上學,應該讓她早點睡覺。胡文秀把女兒帶去睡覺,寧貝很有禮貌的向兩個哥哥道了晚安,然後笑著對成俊說:
“成俊哥哥,希望你常來我們家和我玩'腦筋急轉彎'的遊戲,我會讓你變得很聰明的!”
成俊看了寧傑一眼,苦笑著說:
“好,我常來,等著你把我變聰明!”
……
寧貝貝睡了,寧大貴和胡文秀都來到客廳裡與寧傑、成俊聊天。
胡文秀仔細地問成俊家裏的情況,成俊也沒有任何隱瞞,都對胡文秀、寧大貴詳盡地說了。胡文秀嘆了一口氣說:
“我們兩家呀,都是讓這個病毒鬧的。”
寧傑看了看幾個人,語氣沉重地說:
“我這段時間常尋找這方面的資料看,據國家衛生部門統計,像我們這樣的檢查出來是'乙肝病毒攜帶者'的有將近一億人,他們都和我們一樣過著小心翼翼、相對封閉和孤獨的生活。”
寧大貴說:
“我只希望那些健康的人們不排斥我們、接納我們就好了。”
寧傑說:
“我想這一天終會到來的,不過這個過程可能會比較漫長、困難。”
幾個人剛纔因為給貝貝慶生的好心情,一轉眼就被這個沉重的話題給抹殺殆盡了。
胡文秀囑咐成俊今後常來玩,成俊答應了。他覺得寧傑的家就像是自己的家,寧傑的父母就像是自己的父母,他來到這個家裏感到了溫暖。
天已經晚了,成俊該回家了,寧傑送他回家。
在路上,成俊問寧傑,寧傑今後永遠做“扁擔”嗎?
寧傑想了想說:
“我想應該是不會的,不過這要順應天時、地利、人和吧。”
成俊說,他希望寧傑幹什麼都帶著他。寧傑答應了。
寧傑快把成俊送到他家門口了,兩個人才告別。
寧傑在回家的路上思索著成俊的話。他覺得自己這麼年輕,19歲不到,不甘心永遠幹“扁擔”這樣簡單、繁重的體力勞動,想最大限度地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體現自己的人生價值,但是這很大程度要得到健康人群的“同意”和接納啊……
寧傑快到家門口的時候,黑暗中忽然閃出來一個人影,嚇了寧傑一跳。等她衝寧傑喊了一聲:
“寧傑!”
寧傑才辨認出是文雨霏。
文雨霏撲上來緊緊地抱住了寧傑,“嚶嚶”地低聲哭泣起來。寧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身體也不敢動彈。等文雨霏哭夠了,他在她耳邊問道:
“雨霏,發生什麼事了?”
文雨霏接著路燈打量著寧傑英俊的臉,勉強地笑了。她說:
“沒什麼事,是我這麼長時間沒有見到你,十分想念你。今天見到了太激動。”
寧傑又把自己的棉襖脫下來給文雨霏披上,拿出紙巾給文雨霏仔細地擦拭著臉上的淚水。文雨霏在寧傑的面前總是乖乖的,像個聽話的孩子。
等寧傑把文雨霏料理清楚了,拉住她的手在人行道上漫步。
文雨霏告訴寧傑,她是一個人開著車來找他的。寧傑問她找他幹什麼,她告訴他,臨近春節年關了,酒吧的生意越來越火,特別需要人。酒吧的老闆強哥讓文雨霏來告訴寧傑,叫寧傑明天把“扁擔”的事交待給一個穩妥的人,後天就來酒吧上班,工作是做服務生。
寧傑想到自己剛纔還在與成俊討論是不是永遠做“扁擔”的事,沒有料到命運立即發生了轉變。他之前要把文雨霏救出火坑的計劃開始啟動了。
寧傑問文雨霏說:
“我後天想帶一個人去,他名字叫成俊,非常機靈的。”
文雨霏說:
“沒問題的,我對強哥說一聲。”
文雨霏考慮得比較仔細,她說酒吧屬於餐飲類的,對身體健康要求十分嚴格,她明天就給寧傑和成俊弄兩份《健康證》,後天交給寧傑。
夜深了,寧傑把文雨霏送到她開來的小車旁邊。文雨霏把自己肩上的棉襖給寧傑披上,忽然又攬住寧傑的肩膀,在他耳邊哽咽著說:
“寧傑,我好想你的,天天在想……”
寧傑說:
“傻丫頭,我馬上就要天天和你在一起了。”
文雨霏梨花帶雨,在寧傑的臉頰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寧傑在回家的路上沉思,老覺得文雨霏剛纔的多愁善感似乎有點不正常,哪兒不正常,自己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