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執劍討伐
趁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溫瑜也總算準備好了一切。
房間裡依舊沒有開燈,半敞開的衣領露出胸口新長的血肉。傷的確是痊癒了,氣血卻還是有些虛弱的。
溫瑜打著坐,不停地調養著自己的氣息。
等到身體裡有了一股股的熱流,才緩緩睜開了眼睛,重新穿好了衣服。
將沈硯留下的信也小心地放在了胸口的口袋裏後,溫瑜拿起新磨好的長劍,仔細端詳了許久,纔將長劍放回劍鞘之中。
月色宛如青釉,照在被雪覆蓋的雪地上,留下一片清冷。
溫瑜裹了裹衣服,踏著雪,往山林深處一點點走著。
幾乎從未走過這樣艱難的路,溫瑜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他要殺了溫儼,無論如何,他也要殺了溫儼。
沈硯已經離開了自己,不知道縮在了哪裏的角落,但是對於沈硯來說都是非常危險的。就算他能將自己躲藏的很好,也逃不過溫儼敵視的目光。溫瑜不敢想象,無論是溫儼的下一步計劃,還是沈硯面前未知的路。
彷彿只有他一個人被丟棄在此,被丟棄在這艱難的選擇之中。
他絕沒有時間再等待,也沒有時間再去細想。他只有這樣繼續決絕地走下去,去殺掉視自己為仇敵的哥哥,如果他再無法下手,那麼下一個會死掉的就會是沈硯。
身為天師,手執長劍在手,這許多年來斬妖除魔,卻是第一次覺得這長劍變得如此沉重不堪。
溫瑜想起很多年以前的一個夜晚,那時的夜色還沒有這樣的深沉,伴著一個女人嗚咽的哭聲,溫瑜終於明白了人生的殘酷。對於父親來說,甚至是殘酷至極的至親之間二選其一的抉擇。
可是決定落下之時,卻是母親生生受下了這一劍。
從此之後,母親碧落黃泉,父親瘋癲失智。應該也是那一刻起,溫儼就將所有的罪責歸咎在了溫瑜的身上。
溫瑜握緊了長劍,獨身站在浮生酒館之前。
長劍出鞘,頓時間金屬摩擦,火光四射。溫瑜盛怒之下,劍氣逼人,長劍右側十步之遠的樹幹迅速被攔腰砍落,甚至破口之處都整齊如刀割。
樹幹倒落之聲在樹林間響起不小的波瀾。
浮生酒館裏這才響起聲音。
“看來你終於反應過來了。”琥珀的聲音妖嬈魅惑,像是塗過一層老上海的脂粉氣息,嗓音婉轉之間,卻也有著獨屬於她的百般凌厲。
琥珀從來都不是好對付之人,一如她所控制的傀儡。千麵萬麵,各有不同。她也始終神秘地像個異域女子。
琥珀話音落下,便與溫儼一齊緩緩地從浮生酒館裏走了出來。溫儼摟著琥珀的身體,手指已經伸入了琥珀的衣服,露出半截雪白的腰際,不安分地上下移動著。
琥珀臉上沒有半分羞澀,甚至很是陶醉似得。
溫瑜冷笑一聲,嗤道:“溫儼,你一點也不記得你是天師之子了吧?”
“記得又有何用?”溫儼也是一聲嗤笑,“和你去爭那唯一的天師之位嗎?抱歉,在下早已經沒有興趣。”
說罷,溫儼咧著嘴笑了笑,盡是陰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