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漠城雖然是西北省府，但是這防衛並不嚴密。

    夜無傷等人在城外分散，三三兩兩進入城內，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夜無傷與巫昌結伴，在城內七拐八拐，終於到了一個毫不起眼的民居中。

    這看似不起眼的民居，卻是在地下暗藏着密室。

    先一步入城的江梁等人都已經到了密室，看到巫昌與夜無傷進來，江梁連忙上前行禮。

    “少將軍、軍師，一切都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就會有連海和姚鼎的詳細行蹤！”

    巫昌點點頭，略微詢問了下城內的情況，然後就找了一間寧靜的密室繼續鑽研兵書。

    “哎，真是個痴狂的傢伙啊！”夜無傷嘆口氣，這巫昌的確是對用兵入迷！

    ...

    西北行省雖然荒涼，但是這省府之中卻依舊是有興盛的地方，最繁華的就是三香街。

    三香者，酒香、茶香、色香！

    蒼漠城最出名的酒樓茶肆都在三香街上，除此之外，在大街上還有一家最大的花樓。

    一大早，街上人雖不多，但是各個店鋪卻已經開門。

    此時夜無傷坐在臨街的一個茶樓包廂內，一邊喝著茶一邊注意著下方的街麵。

    而巫昌，卻依舊抱著兵書，看上一句陳思半天。

    “無傷，這聲不過五是什麼意思？”巫昌琢磨了半天，對於這句話依舊是無法理解。

    夜無傷正悠哉的喝著茶，聽到巫昌的話，隨口說道：“宮商角微羽，五種音調！”

    巫昌張了張嘴，有些疑惑的問道：“宮商角微羽是什麼？”

    夜無傷再次發現世界觀不同真的沒法溝通。

    但是現在巫昌問他，又不能不解釋，於是想了下道：“就是音樂的基本音調，1(Do)，2(Re)，3(Mi)，5(Sol)，6(La)，五種音調組合各種不同的音樂！”

    “哦，原來如此，那這五味就是酸甜苦辣鹹了！不過奇正又是什麼意思？”巫昌的理解能力不錯，但是奇正卻想不明白！

    夜無傷繼續耐心的解釋，“正就是正面交鋒，奇就是出奇制勝，不按常理行動！”

    巫昌聞言，點了點頭，口中念道：“奇正之變，不可勝窮也，妙哉！”

    夜無傷還正在想著待會怎麼跟巫昌解釋自己會知道這些東西，但是巫昌卻又陷入了沉思。

    夜無傷笑了笑，這倒是省去了自己的麻煩！

    他回過頭，繼續看向街麵。

    此時天已經完全亮了，一些做小買賣的攤販，挑著擔子開始擺攤。

    正對著夜無傷視窗的，是一個賣菜粥外加燒餅的小攤。

    擺攤的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和十四五歲的孫女。

    沒有叫賣，來這裏買早點的都是熟客，所以不到一刻鐘，小攤上就已經來了七八個人。

    “不知道這是什麼菜做的，味道還真香，似乎比胡辣湯也不差啊！”

    淡淡的清香漸漸從視窗飄來，夜無傷也有些懷念每天在小攤上吃早點的日子。

    “咕咕...”

    此時五臟廟似乎也有了同感，開始抗議。

    夜無傷看看巫昌，還完全沉浸在兵書之中。

    他也就沒有與巫昌打招呼，站起身朝著樓下走去。

    “老闆，你這是什麼粥啊，聞著還真香，給我來一份！”夜無傷走到攤位前，看著淡綠色的菜粥，也不禁口中生津。

    這老闆雖然上了年紀，但是卻十分精神，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客官外地來的吧！叫我老孫頭就行，我這菜粥沒名沒堂的，就是一些不知名的野菜，時間久了慢慢熬得有些味道，您嚐嚐！”

    老孫頭一邊給夜無傷盛粥，一邊對那個小女孩吩咐，“丫頭，拿一個餅過來！”

    夜無傷找了個空位坐下，一大碗菜粥就到了夜無傷面前。

    夜無傷拿起勺子，要起一勺略微吹了下就放進嘴裏。

    “唏！”菜粥略微有點燙，夜無傷輕輕地吸了口氣，不過味道的確是平生僅見。

    這不知名的野菜喊著淡淡的清香，再加上一些略微的鹹味兒，讓夜無傷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

    “哥哥，你慢點喝，很燙的，這是你的餅！”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夜無傷耳邊響起，他抬起頭，看到一個面貌清秀的長髮少女，正略帶笑意看著自己！

    這小姑娘也就是十四五歲，臉型略瘦，十分白嫩，一臉的清純可愛。

    長髮被高高挽起，穿著緊身的黑衣，身材也已經玲瓏有致，看這樣子倒是一個幹練的小丫頭。

    兩個小酒窩掛在臉上，看到夜無傷大口的喝粥，似乎想笑又不敢的樣子。

    夜無傷從他手裏接過一個巴掌大的酥餅，輕輕地笑了笑，將還有些燙嘴的菜粥喝下。

    “謝謝！”夜無傷對著小姑娘一笑，就開始品嚐到手的美味。

    街上的人越來越多，老孫頭的生意也更好了。

    “再給我一碗！”

    一碗粥喝完，夜無傷意猶未盡。

    “好嘞，稍等！”

    老孫頭應了一聲，走過來給夜無傷又盛了碗粥，同時隨口問道，“還要餅嗎？”

    “要！”

    夜無傷一邊喝著粥，一邊開口說道。

    “呵呵，小夥子就是胃口好！”老孫頭笑著，又讓小丫頭給夜無傷拿過來一個餅。

    第二碗喝完，夜無傷砸吧砸吧嘴，略一思量，又開口對著老孫頭道：“再來一份！”

    老孫頭略帶詫異的看了夜無傷一眼，他這菜粥的分量可不少，一般人也就是一碗就足夠了，但是這年輕人還真是個大胃王啊！

    當夜無傷喝完第三碗，老孫頭才笑著道：“年輕人就是胃口好，現在飽了吧！”

    夜無傷笑了下，再次開口：“再來一份！”

    “啊！”

    這一回，連一旁的幾名食客跟那小丫頭都朝著夜無傷看。

    “年輕人，你確定還要，這一次吃撐了可不好，我這粥天天早上在這賣，你要是覺得合胃口明天再來吧！”老孫頭遲疑了一下，對著夜無傷勸道。

    夜無傷露出一絲尷尬，笑著道：“我給別人帶，打包！”

    老孫頭聞言，這才笑了笑，不過卻歉意的道：“客官，咱們這粥可沒法包，只有餅可以用紙包著！”

    夜無傷愣了下，纔想起來自己已經不是在地球了，這裏沒有塑膠袋之類可以盛放液體的一次性餐具。

    “額，我就在這上面喝茶，等我朋友吃完給你把碗拿下來行嗎？”夜無傷回過神來，開口詢問。

    “行行行，你帶上去吧，待會我讓丫頭上去取碗就好了！”老孫頭點點頭，開始給夜無傷盛粥！

    夜無傷從懷裏摸出一枚銀幣，放到了老孫頭面前。

    “哎呦...,客官，你這可有點多！一碗粥三文錢，一個餅兩文錢，一共才二十個銅板，這早上剛開張，我現在還找不開啊！”

    看到夜無傷竟然給了一枚銀幣，老孫頭連忙說道。

    不過夜無傷身上卻沒有銅幣，最小的就是銀幣。

    “你先收著吧，待會再找我零錢就好了！”夜無傷將菜粥和包好的餅帶上，走進了茶樓。

    當夜無傷返回包廂，巫昌還沒有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夜無傷搖了搖頭，將菜粥放到巫昌面前，開口勸道：“巫叔叔，這兵書可不是一天兩天能研究透的，人是鐵飯是鋼，皇帝還不差餓兵呢，先吃飯吧！”

    巫昌聽到夜無傷的話，緩緩抬起眼，看了看桌上的菜粥，露出驚訝的神色，“咦，這不是老孫頭的東西嗎？他還在這裏做買賣？”

    這一會倒是輪到夜無傷驚訝了，“巫叔叔也認識這老孫頭？”

    巫昌沒有回答，而是側頭朝著街面上看了一眼，這纔回過頭對著夜無傷道：“我當年在蒼漠城呆了幾年，可沒少跟兄弟們喝老孫頭的菜粥！”

    “他這菜粥的確不錯！”夜無傷說著，坐下身給自己倒了杯茶，將目光又看向街麵。

    “是不錯，就是怎麼這老孫頭又冒出來一個孫女呢？我記得他不是孤家寡人嗎！”

    巫昌一邊喝粥，一邊疑惑的說著。

    “也許只是幫忙的吧！”夜無傷順口回答！

    巫昌開始喝粥，夜無傷繼續喝著清茶，時間緩緩流逝...

    小半個時辰，街道上的人流漸漸多了，可是老孫頭攤位上的食客卻漸漸少了。

    附近的小販已經有人開始收攤，賣早點的時間已經過了！

    “鐺鐺...”

    輕輕的敲門聲過後，夜無傷一側頭，“進來吧！”

    “吱呀！”

    房門被推開，老孫頭攤位上的那個小丫頭走了進來。

    “哥哥，這是找你的錢！”小丫頭手裏攥著一把銅錢，走到夜無傷面前，將銅錢放到了桌上。

    巫昌本來正在看兵書，聽到這小丫頭進來，不禁看了一眼，有些好奇的問，“丫頭，老孫頭是你爺爺？”

    小丫頭聞言點了點頭，輕聲應道：“嗯！”

    “不對啊，我記得老孫頭不是沒兒沒女嗎？怎麼突然冒出這麼大一個孫女來！”巫昌奇怪的問道。

    小姑娘的臉色也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似乎想起了什麼難過的事情。

    夜無傷看在眼裏，也發現不太對勁，於是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沈玉竹！”

    “你姓沈，你叫沈玉竹，沈豪是你什麼人？”巫昌聽到小姑娘的名字，卻皺著眉頭問道。

    沈玉竹聽到巫昌的話，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看著巫昌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爹的名字？你認識我爹？”

    巫昌點了點頭，露出一絲懷念的意味，“當年你的滿月酒我也曾喝過！沈老弟還好嗎？你怎麼會跟著老孫頭在這裏擺攤？”

    沈玉竹聽到巫昌的話，不禁呆愣在當場。

    過了幾個呼吸，她才反應過來，仔細的看看巫昌，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您是...巫伯伯？”

    “嗯，我這頭髮可是很少有重樣的，對了，你爹還在教書嗎？”巫昌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和藹了起來。

    “我爹...我爹一年前就已經、已經不在了！”沈玉竹一邊說著，立刻就跪在了巫昌面前。

    “巫伯伯，我爹死的好冤，請您為玉竹做主啊！”沈玉竹說著，已經帶著哭腔，兩行淚水不由自主的留了下來。

    巫昌的臉色立刻就變得奇差無比，連忙站起身將沈玉竹扶起。

    他剛剛要問詳情，卻被樓下的一陣嘈雜聲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