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動情
“快看看莫司塵在裡面寫了什麼?”孤裘蒼簡直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莫司塵會給他們留下什麼線索。
瑾祁印慢慢的開啟錦囊,見到裡面的內容時,臉色微變,葉綺煙也察覺到了不對,難道莫司塵給了什麼了不得的訊息?
現在極玄城內的四大長老,精靈族靈翼長老、聖狐族穹黃長老、魍獅族幕老都在極玄城,若是能救出穹黃和靈翼兩位長老,那這事就又多了分勝算。
不知道這樣做是否冒險,可好像她也退無可退了。
“我們明日在上路吧。”過了許久,瑾祁印才悠悠說道。
葉綺煙見他的表情輕鬆了下來,自己也鬆了口氣。天已經晚了,好好休息,再去也不遲。
“哎哎哎,為什麼啊,王上,莫司塵信裡到底寫什麼了?”
“沒什麼,他讓我們好好休息。”瑾祁印越過孤裘蒼,找了一處便坐下,靠在樹上,隨便找了點柴火用靈能發起火來。
“主人,我們也過去吧。”大頭對葉綺煙說著,對瑾祁印他不知是什麼感覺,總之不是很喜歡。
這夜風一吹還真是冷的慌,葉綺煙打了個哆嗦點了點頭。向那堆火走去。走在半路上,她突然停下。這惹的大頭嚇一跳,忙問道,“主人,你這是怎麼了?”
“大頭,你是不是可以變成人形。”她記得大頭的人形是一個非常俊美的男子。
“對啊。”妖獸能幻化人形的只有上神的靈寵纔可以。而他由於修煉還未到家,還不能時時刻刻的變成人形。
葉綺煙這話問得讓他很是奇怪啊,疑惑的看著葉綺煙,“咋了,主人?”
兩人邊走邊說,很快便走到了那堆火旁,故意挑了一個離瑾祁印遠一點的地方坐下。身旁的琴衣看著他倆也嘆了口氣。
瑾祁印一陣苦笑,他看了看身旁這一處已經為她用手掃乾淨落葉雜草的地方,有些自嘲。
無奈這位子只能讓給孤裘蒼坐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變成人的樣子好生俊美。”
“那還用說,俗話說得好相由心生,我心地如此善良,變出來的人形還能醜麼。”葉綺煙這一句誇讚幾乎讓大頭飛上天了。
瑾祁印也笑了笑,弄著孤裘蒼剛剛打來的野兔,架在火上烤著。不一會一股烤肉的香味便傳入每個人的鼻子裡。
“很小的時候便從古書中看到上神的靈寵是有特權變成人的,當時還在想妖獸怎麼可能像霧妖那樣變成人呢,原來這是真的。”瑾祁印不禁一陣感概,從剛纔到現在他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葉綺煙。
在離開她的這段日子裏,她到底經歷了些什麼。讓她對他的態度變得如此冷漠。
“你不知道的是多著呢,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靈兔族居然是燼奇兔的後代。”大頭這一無心之舉,引來了瑾祁印孤裘蒼的疑惑。
葉綺煙這纔想起她還沒有說起這件事,“碧落……一直是寂冥安插在你身邊的臥底。”
髮絲垂於胸前,葉綺煙雙手交疊腹部,坐姿優雅。
瑾祁印定定看著他一會兒,臉上依舊是平靜的表情,“其實,我猜到了。”
“碧落從小就在王宮內生活,又做過我的貼身侍女,當初的幕老能這麼清楚掌握我所有的動態,這個內奸必然是我身邊可信之人。”
瑾祁印將手上的野兔翻了個身,又繼續說道,“不可能是孤裘蒼,也不可能是莫司塵。”推算下來,也只有碧落最可疑了。
葉綺煙看著他神情有些呆滯,這個年少的王,看似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會,甚至在別人眼裏是個廢柴的王。其實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經長大了吧。
“烤好了,快吃吧。”在她思考的同時瑾祁印已將野兔的一隻腿弄下來遞給她,她一時間看著這烤肉愣住。
回憶涌來,當初瑾祁印爲了讓她吃到正宗的烤肉,簡直煞費苦心。如今想想瑾祁印那時的囧樣還是很好笑呢。
“怎麼了……這次是用靈能生的火,湊活著吃吧,總比餓肚子強。”見葉綺煙遲遲不接自己手上的肉,他想著難道是怕他弄的不好吃?
葉綺煙忍住眼淚,沒讓它流下來,慌忙的說了句,“哦……”接過兔腿,就這樣吃了起來。
突然又想到什麼,“你們怎麼不吃。”
“霧妖可以不吃東西的,只要補充靈能就行。”
她一定是瘋了,纔會忘了這些。低著頭輕輕的“嗯”了聲,自顧自的吃著兔腿。
他們揹負的東西,足足的在他們之間打下一個悠長的鴻溝,他在那邊過不來,而她在這邊不能過去。
一行人收拾完之後,葉綺煙就在原地,倚著大頭,睡了。大頭有多又長的毛髮十分柔軟,枕在他身上,葉綺煙便很快進入夢鄉了。
瑾祁印側眼看著她的睡顏,依舊是那樣的寧靜美好,讓人開始觸碰不到。夜風襲來,葉綺煙一陣哆嗦,將身體蜷縮著。
瑾祁印見狀,將身上的銀色的長袍取下,徑直走了過去,給葉綺煙披上。將那寬大的靈袍拉至葉綺煙胸前,初葉綺煙雙手交疊腹部,睡顏輕鬆,看樣子睡得不錯。
瑾祁印就這樣定定看著她一會兒,起身欲走。下一刻,衣袖卻被人拉住,同時響起的還有喑啞的聲音。
“印……別走。”
“你沒睡?”瑾祁印轉身對上她星子灑滿的眼眸。難不成是他動靜太大吵到佳人美夢了?
“睡了,只是又醒了。我想和你說說話。”
葉綺煙披著靈袍,直愣的坐起來,大頭在這朦朧的月色中睡得很死,時不時傳來他的鼾聲。
瑾祁印沉著頷首,坐到葉綺煙身旁的青石之上。清冷月光覆上她的素衣,瑾祁印只看得到她的側顏,閃著月光的長髮。
“你去見了鳳伶雁麼?”在無姬的記憶裡,鳳伶雁是個不可少的角色。
他微微點頭,銀灰色的眸子多的是葉綺煙看不懂的情緒。眼前的這個姑娘,太多變了,一會讓他在天堂傲遊,一會便讓他下入地獄無底深淵。
“我在無姬的記憶裡看到,”葉綺煙突然看向天邊的月色,嘆著微氣,“千年前,她曾和鳳伶雁上神打過一個賭。”
他突然明白葉綺煙會說什麼了,但是仍然很配合她,問了句,“什麼賭?”其他他心裏早就是心知肚明。
在巨雁之都時,鳳伶雁曾和他提起過。不論真假,這事已經過去了。
葉綺煙輕嘲的勾勾唇角,“千年前的無姬誓不會愛上任何人。要將她神的責任盡到極致。”
“這個信念無姬堅守了數千年,卻在遇到寂冥的剎那崩塌。”
寂靜是夜的專屬,在黑暗的樹林裡,葉綺煙不大的聲音格外清晰的傳入瑾祁印耳裡。
“所以……你的意思是……”瑾祁印的呼吸突然一窒,肆意跳動的心臟,快得幾近麻木。不知為何,他感到莫名氣憤,指節曲起,深深扣進肉裡。
“沒有錯,無姬真的愛過寂冥。”無非是身份枷鎖。
神,怎麼可以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