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
視線回到簡陋的木屋內,一個用素布將自己的長髮完全包裹了起來,臉上用面紗遮著。面前有一個半大不小的木盆,一雙小手在裡面輕輕遊動著。不仔細看哪裏有人會知道,此人就是寂冥在滿城瘋找葉綺煙。
腳下毛茸茸的小東西蹭著她的腳,用著只有他倆能聽懂的話說道:“主人,有人來了。”
觸電般將手從水盆裏抽出,在大頭的引導下看向緩緩向這裏走來的人。
隔著面紗,葉綺煙看的不是很清楚再加上距離有些遠,模糊的身影,依稀可以看出來者是個女子。
將木盆中的水倒掉,這裏是極玄城一處偏僻的地方,一個女子怎麼會來這。
不過轉念一想,連寂冥的大兵她都不怕,會怕這個女子麼。
那女子越走越近,大頭露出警惕危險的氣息。
如果是寂冥派來的,那麼就必須誅之!
後腳暗暗發力,誓死也要保證主人的安全。
待到女子走進,在屋內的葉綺煙從窗戶的小縫中才看清楚。那女子穿著一件略嫌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用深棕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幹,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襬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玄紫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不過最顯眼的不是她現在華麗的衣著,而是她的髮色。
那女子的頭髮是藍髮……不對,等等!藍髮……女子!葉綺煙突的想起了一個人。
待到定睛一看,果真是她。不過她這身華貴的打扮倒是讓她有點認不出來了。
琴衣,自上次一別再也沒見過的琴衣。
但是,現在的她不能確定琴衣是否是自己人。
“夫人。”遊神中,琴衣已經站到了離她不到十米處。
簡陋的木屋外那個藍髮女子一直盯著屋內看著她的葉綺煙。窗戶的小縫可以清楚的看到琴衣的確是在一直看著她。
到底要不要出去。
沒等葉綺煙反應過來,大頭便一個光波朝琴衣飛去。
餘光屑到,靈快毫無畏懼的躲閃。琴衣的身手也是不凡。
大頭同時閃出兩記光波向琴衣所在的地方飛去。但只聽得那破碎一樣的藍光閃過,化解了他的攻擊。
可是大頭又怎能放棄,於是大頭的攻擊不停。
“夫人,我不是寂冥的人,他與我的血海深仇你是知道的,所以不必懷疑我的目的。”琴衣周圍散發出的靈能光波形成一個防禦塔,大頭的攻擊對她防禦塔來說簡直是撓癢癢。
女子的紅紗裙隨風飄蕩,玉手拿著一把銀劍,嘴角帶著一抹玩味般的笑容,似乎完全不把大頭的進攻放在眼裏。
葉綺煙不語,只是示意大頭住手。拂手將臉遮的更加嚴實了。
琴衣輕笑道:“難道夫人就這樣不想見到琴衣?夫人就這樣不信任我麼。”
能相信麼,連瑾祁印身邊最親最鐵的兄弟都能背叛他,她還有什麼理由去相信一個她毫不瞭解的外人呢。
她的靈能居然如此之深,能信麼。
“夫人,我是來幫你的。”
琴衣邊說著這話邊一步一步走向內屋。
在門口停下。
似乎是啞語,唇形喃喃道:“夫人,莫司塵讓我來幫你。”
訝異,震驚!可是她確信沒有聽錯琴衣的話。
莫司塵讓她來幫我?
大頭按耐不住衝動的腳步,這正準備變身是被葉綺煙攔下。
“琴衣,進來吧。”
琴衣聽話便進來,眼睛環視周圍。屋內佈置極為簡潔,簡潔中不乏大方,這就是個標標準準的竹屋,屋體都由竹子搭成,一進去就呼吸到竹子的香氣。牆上,掛著因佔了昨天的雨水還帶有露珠的蓑衣和戴笠,一張褐色的有些簡陋的桌子放在屋子的中央,周圍還有幾把破舊的板凳。
“這裏倒還是清淨。”這裏雖然離極玄城內不遠但是這一帶長年無人,自然寂冥很難知道她會在這。
葉綺煙見琴衣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倒也不在躲閃,大大方方的將臉上的面紗摘下,雖然素面朝天,但眉宇間也遮掩不住從骨子裏透出的美。
“最危險的地方,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看著她的眼睛,葉綺煙輕聲說道,腳下的大頭不知來者是敵是友嬌小的嘴巴里一直“狠狠”的叫著。
在葉綺煙溫柔的撫摸下這才安靜下來。
“夫人,我是來報當初你的救命之恩的。我知道你現在舉步維艱,我聽說了極玄城最近發生的事,王上他……”後面的話琴衣也不忍心往下說了。
她怕她一說眼前這個女子就要淚流。
葉綺煙看著窗外,竹林在風的吹動下“沙沙”作響。像極了刀劍相互摩擦的聲音,那樣清脆,那樣刺耳。
“我只希望就這樣,他永遠都不要回來。”
不要白白丟了性命,他倆就這樣吧。
“夫人,你不愛他。”這一句讓葉綺煙一愣。
有時,愛也是種傷害,殘忍的人選擇傷害別人,比如寂冥。
“愛?愛他就應該讓他更加安全。”
有的人與人之間的相遇就像是流星,瞬間迸發出火花,並住進對方心裏。
有的人卻即使住進對方心裏後但註定只是匆匆而過。
於他於她。
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有時候她常常在想如果她沒有來到霧妖界,這一切的形式會不會變。連她自己都在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