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二章 神諭
地底的怪物跑上地表也不是特別希罕的事,一兩百年就會遇到一次。
不過那些混亂神靈各個都喜歡熱鬧、喜歡大場面,比起扮成冒險者來說放火燒掉一做城市之類的還比較像是他們會做的事。
當然每次他們行兇之前都會先撤離無辜群眾,而且所有損失都會如數加倍賠償,所以大部分遇到的人其實也都沒什麼太大的不滿了。
比起亂生小孩或是成天搞些亂拔你家雞的雞毛之類的,把城市當煙火放似乎對一般老百姓而言也沒什麼困擾的。
就當百年一次的大慶典,然後全身家當加倍換成錢或一些稀有資源而已。
真正頭痛的永遠都只有當權者而已。
“你知道當年佔據妥踏國的那隻龍的事嗎。”
“當初要和妥踏國結盟的時候有去打聽過,聽說是黑龍龍母的女兒,實力至少也是半神吧,真不知道當初是怎麼被殺掉了。”
“當然是沒有被殺掉,否則妥踏國早就被地底大軍給滅了,這事還牽扯到了我們和妥踏國結盟的原因。”
“一切都要從森林女神的一道神諭開始說起。”
同一時間,旅館的一間普通客房中,不知道從哪邊生出茶壺開始泡茶的亞特和顯的有些開心的斐裡特正準備開始品茶。
套句亞特曾經說過的‘哪怕只是聞聞香氣也好’,反正只要不用被當抱枕,聽聽亞特的牢騷也是不錯的。
至於那個‘被當成抱枕’一臉痛苦被夾在琉璃和茱莉亞中間的諾皮卡的感受,就不在斐裡特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再怎麼說大家也是偶爾要放鬆一下的嘛,不管是斐裡特還是那兩個女孩子。
“你覺得我們被看出身份了嗎?”
對於那個精靈殿下,斐裡特一直覺得他在面對自己等人時的態度有些怪怪的,當然那也就是直覺而已,斐裡特對精靈的印象還停留在神戰之前,所以在他看來那個殿下最大的問題在於禮儀上還需要多下些功夫。
古精靈的觀念中沒有回禮那就差不多和人類在問候別人家老母差不多。
“當然的吧,勇者遊戲的事各國高層也都大略知道,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是時候了,畢竟我們不管是成員的職業還是你這個假巫妖都很奇怪,而且還有妥踏國的突發事件,用猜的也猜得出來。”
“這樣沒關係嗎?”
“放心吧,等到了妥踏國她們就會和我們分道揚鑣了,而且也不必擔心身分被揭穿,做這種事對大家都沒好處。”
也是......畢竟勇者遊戲這東西本來就是多方妥協下的產物,而且還是各國高層求之不得的,哪個不長眼的敢去破壞。
真的惹毛了諾皮卡那熊孩子說不定他就會決定直接搬到對方的國家去住了,到時候絕對就是一場災難。
“與其擔心那種事,我還比較擔心琉璃的狀況呢。”
“琉璃她怎麼了嗎?我看她還好好的啊。”
“那也是她在你面前強做鎮定的,你沒注意到她剛聽到‘屠龍傳說’和‘琉璃宮’之類的詞彙時表情有點怪怪的嗎?”
“我沒辦法轉頭,所以除非諾皮卡幫我否則我沒辦法看到側面。”
“也是。”
不過多少也猜到了。
琉璃宮?哪有可能這麼剛好和琉璃同名,而且時間上也大致兜的起來,從希爾芙來時和琉璃和茱莉亞聊天的對話中可以得知,琉璃和諾皮卡他們走在一起是距今五十年前開始了,那個時間點又剛好是他們來妥踏國屠龍的時候。
怎麼想那頭‘被屠’的傢伙肯定就是琉璃啦,至於屠龍的傳說,反正只要惡龍沒了就好,誰會在意龍的屍體哪去了,我想就算那個小波可隨口說出龍被封印在寶劍之中之類的鬼話也會被相信吧。
“琉璃她的心裏,一直有著一些陰影,以前也做過不少荒唐的事。”
“那又怎樣,大家荒唐事做的還少了嗎?”
“話不能這麼說,人家怎麼說都是女孩子,而且她臉皮薄又愛面子,我總覺得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所以說呢?”
“我希望你可以去開導開導她。”
“我?”
本來還以為安排兩人獨處的亞特只是又想發牢騷,結果他居然提出了這麼個奇怪的要求。
讓自己去開導那個和她老爸一個樣的火爆女孩?什麼時候狂戰者斐裡特在光明神眼中也變成了心靈導師了。
“怎麼會讓我去,要說導正人心不正是你這光明神的強項嗎?”
“我也有嘗試過要和她討論這個問題,不過她始終不願意像我敞開心房,但如果是你的話說不定就能做得到。”
“為啥?”
“別為原因了,反正你就試試看嘛。”
結果又是要讓我幹些苦差事。
看著亞特那光輝燦爛充滿慈愛的臉孔,斐裡特真想一拳打下去。
“好吧,就先不計較這麼做成功的可能性,那我為什麼要幫這個忙,這種事情應該要讓父母家人出面比較適合吧。”
“讓依卡德拉還有龍後處理嗎?他們應該只會高喊著‘到底是誰惹了我們家琉璃’然後把所有看到的一切燒成灰燼吧。”
亞特說的沒錯,她們確實就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傢伙。
尤其是黑龍龍後,神戰前就已經號稱誰敢惹了牠們家孩子就燒光對方全家,而且實際上也有不少都市真的被逮到機會徹底燒成了白地。
真不知道那兩個破壞狂是怎麼勾搭到一塊的,不......或許就是因為有著同樣的興趣纔會搞在一起的吧。
“雖然不能讓父母處理,可是就沒有其他人能幫忙了嗎?為何要我出面。”
“有什麼關係,既然你都已經當了諾皮卡的保姆了,再接下一個琉璃也不會怎麼樣啊。”
“我那樣還只算是保姆嗎,還是說神界的保姆都這麼可憐的。”
一提到諾皮卡,斐裡特就全身無力。
那個盡是給自己添麻煩的小煞星。
“既然你都無條件的願意照顧諾皮卡了,再多加一個琉璃也不會多多少困難的啦。”
“誰說我是自願的!?我是被逼的!你以為我不想跑嗎?我是跑不掉啊!”
“原來是這樣的啊。”
看著被刺激到有些歇斯底里的斐裡特,亞特露出了令人玩味的笑容。
“不然我們這麼辦吧,如果你能解開琉璃心中的心結,我就說服諾皮卡放你離開,然後再幫你找個人當隨從怎麼樣。”
“這......”
聽到了如此優渥的條件,斐裡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只有這是否會是個陷阱。
其實眼前這傢伙根本不是亞特,而是多拉普那小子假扮的對吧。
真正的亞特怎麼可能放我這免費勞工離開選擇自己帶那小妖怪,雖然不知道自己出現之前他是怎麼管的,不過就連一向溫和不管事的蓋亞偶爾都會為我抱不平,說亞特太偷懶了之類的,想必他以前也是非常辛苦的。
老奸巨滑的亞特纔不可能放棄他最愛的悠閒泡茶和看八卦雜誌來換取我的自由呢,不管是爲了誰都一樣。
“你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打契約喔。”
亞特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一張羊皮紙,並且用光元素凝聚成了一隻羽毛筆。
看樣子他是認真的。
“不,我相信你。”
看著亞特的笑臉,感受著那熟悉而純淨的光元素,斐裡特實在事沒有任何的理由再對亞特所說的話感到懷疑。
也就是說自己將有機會擺脫那個熊孩子,然後取得了自由的生活。
那應該是非常令人感到開心雀躍的事情纔對啊,可不知道為什麼,斐裡特想到這裏的時候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如果自己走了的話,那諾皮卡一定會很傷心的,他可能會吃不下飯,晚上也可能會睡不好......
還有......
“你怎麼了嗎?有什麼好猶豫的嗎?”
亞特那不看時機的話語直接打斷了斐裡特的思緒。
雖然那些內容連斐裡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自己居然在擔心諾皮卡那熊孩子是否會傷心?堂堂斐裡特大爺比起自身的自由和幸福居然還會顧慮到一個老爸老媽都不知道跑哪去的野孩子?
這怎麼可能嘛。
“我哪有在猶豫啊,我只是在想如果自由的話要先去哪裏晃晃而已,畢竟神戰之後的世界應該也變了很多吧,總覺得不知該從何逛起。”
斐裡特尷尬的乾笑了幾聲。
對了!還有那個女人,如果自由的話自己一定要培養出一個能夠打敗那女人的傢伙,然後去找她報仇!
原本對因殘酷的日常生活而對這件事已經有些淡忘的斐裡特熊熊回想了起來。
不過他所沒察覺的是,不管是那女人的長相、能力還是居住的處所,在他的記憶之中全都是一團模糊不清、似是而非的東西。
對他來說先否定掉那對他而言不可思議,不知為何冒出的對諾皮卡的感情比認清事實還要來的重要。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不能反悔。”
“不反悔。”
兩人都像是確定自己賺到了似的,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