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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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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六章 不只一個

    衝鋒,之所以有這名詞,是在描述情境中的多數人同時賓士向對方,運用力量藉由馬匹賓士中的速度讓攻擊力量陡升數倍。

    而狼人雖然不是最強大的獸人種族,但一個基本成年的狼人最差的體型至少也有著接近一個屋頂般的身高與寬過一扇等門的體魄,另外像是馬斯坦古這類不以體型決定力量的角色則是少數的,而這樣存在思考亦偏向於人類,少了獸性,多點理智,努力的,修習得鬥氣亦是十分合理。

    當獸人處在衝刺,甚至是全副武裝拿著狼牙棒的狼人,那攻擊力更是普通騎兵無法敵對的,僅是短距離全力的一躍一揮,打在滿身盔甲計程車兵上,表面扭曲了一點,實際上身上的血肉早與鋼鐵永永遠遠黏在一起,彼此難分。

    然而,這種狼人的數目並不多,而其中的五隻,緩慢地奔跑在前面,那一身特製人類無法穿戴的甲冑與巨大狼牙棒,震得地面叢隆作響,捨棄了最大的優點,敏捷,但全副武裝的重型態勢光看一眼也知道這不來個一小隊騎兵也無法牽制住的恐怖,而這考量也僅是牽制,而非擊敗,這纔是獸人族與人類天生的體質差距。

    但,人類,擁有較高的智慧,不同的人有著相異的能力。

    黯影軍師浮在空中並非只是在等待,他嘴裏默唸著幾個音節,時停時念,一雙墨綠眼瞳掃射著那五隻重灌狼人,感覺是在思量著距離與方位,當他斷續念出最後一個節尾音時,就看到底下一隊一隊的騎兵間隙中,有四五個人走了出來,他們走得蹣跚,看起來像是風燭殘餘的老人,或像是身受重傷,步伐極之亂顫,當中的一人,身體破破爛爛,仔細一瞧,居然整個是用極粗糙的手法縫補起來,肉塊與肉塊之間,隨著腳步還在錯合移位中,而城堡中看著這幾幕畫面的蒼天傭兵團成員們,發出了難以置信的吃驚聲,像看到什麼令人錯愕的事情一般。

    “隊長。”一個兵務調合組的團員顫顫地發抖道。

    在他們剛到裡瑞貝雅的那一天,紅組隊長因面對將軍的情緒過於激動而被當場分屍。

    此時此刻,他無神地眼白仰望著天,錯位怪狀的身體猛然歪一邊,以極其怪異的姿勢開始往前衝刺,朝向其中一隻穿戴重灌的狼人而去。

    跳躍,就在距離不到三米內,他們交鋒了。

    狼人狂嚎著,運勁全力地掃過眼前這個看起來肢離破碎不堪一擊的身體,狼牙棒擊中的觸感隨著握柄傳回了自己的爪上,狼人準備看著眼前獵物悽慘的死狀,一瞧,卻什麼都沒看到。

    敏銳的耳力聽到好像有嘎嘎聲在響著,他往聲音方向瞥去,愣住了,就在它的狼牙棒上,尖刺將這個怪異的人類扎得緊緊,蜷縮成弧形在狼牙棒上裂嘴怪笑著。

    驕傲的狼人視為對他的嘲笑,於是用力將狼牙棒往地面叢去。

    碎裂混合著水聲爆開的聲音讓狼人身心都感到一陣習慣的愉悅。

    但接著卻是,狼人發出近似有點像人類女性的尖叫聲,嘶啞椎心般的狂嚎。

    因為他砸爆的那團人類,居然噴散出極為濃郁的黑色血雨,激射進狼人的眼睛還有整個頭部,以及爪上沒甲冑遮蔽的地方,狼人兩爪不顧一切用盡力量在臉面上狂抓著,傾刻間,爪上沾的黑血,已覆滿了野獸血性的面龐,侵蝕陷入著,狼人的頭很快化為一陀看不清楚的黑色團狀物,叢然倒下。

    天空中的黯影軍師,張開雙手、閉起眼睛,表情是一派滿足祥和,那姿勢就像是樂團的指揮者一般,徜徉於如夢似幻的音律中,有股雄放的優雅,他的嘴角微微上勒起一點弧度。

    除了少數演進過的特殊存在外,基本上狼人族並沒有如同人類般能夠判斷諸多情況的智慧與邏輯。

    但同伴被一個樣似死屍人類所噴出的黑色血液整個滅頂,即使本能反應也可明白另外同樣以奇怪姿勢衝過來的人類該是如何地讓人覺得恐懼。

    另外四隻同樣賓士向最前頭的重灌狼人。

    而狼人們的思維同樣也很一致,運起重達數十斤的狼牙棒,不使橫掃,往前刺撞,這是種本能,不讓這種古怪的人類有機會攀靠近自己。

    大空地上同時爆開四聲摻雜水聲的爆破音,這聲音並不大,有點像是裝滿水的水球被擠破的聲響。

    緊接而後的同是那四隻狼人已不像獸人族的哀嚎。

    只因他們所做的刺擊動作在那一瞬間對方已然自爆。

    黯影軍師微瞥著那五隻重灌狼人與周遭被波及的死亡,眉頭皺起,有一種不滿意的情緒浮現。

    懶散地看著下方已進入消耗戰的騎兵與狼人,黯影軍師的雙眼陡然張大,那是突地察覺到的意外神情。

    就這麼眨眼間,一聲呼嘯著,足以掩蓋下方將近千名戰士戰鬥紛雜聲的聲響,近距離破空而來,死靈法師那集中於五具屍偶的注意力剛結束即無從選擇地被拉了回來。

    要說一個死靈法師對於危險的反應那是無庸置疑的,遊走於生死界橋、特別又足以擔任一國之邊防的黯影軍師更不用說,他對於情況的判斷掌握在實際上超過很多名實不符的法師。

    但是他身為平凡人的肉體身軀,卻無法及時反應這帶著鬥氣光輝,在狂風肆虐當空,仍能準確地、一點不偏地射向自己的一支短矛。

    光是矛上所覆加一層若有似無地灰濛色光芒與那破開空氣與風而來的速度與氣勢,死靈法師毫不懷疑這擊哪怕只是擦到他的一根手指,都會被那強力地鬥氣延伸震散自己這甚至比平凡人還孱弱的身軀。

    照理說實戰經驗豐富的黯影軍師是絕對有能力擋住這至少六十米以外投射過來的一記勁矛,但這一擊實在是太快且無聲無息,甚至直到逼近眼前了才感到擁擠而來的風聲與微末的力量氣息,但這微不足道的力量也已然夠了,至少對於一個法師來說,黯影軍師收回了操縱屍偶的注意力與反應只能直覺性地升騰出這種讚歎夾帶著意外的想法一閃而過:“原來不只一個。”

    刷拉一聲緊接而後的像是有蛋殼破碎的聲音,短矛穿過死靈法師身後威勢不減地繼續朝天空射去好幾米,才力墜而下,轉了幾圈,直插入地面,而那塊地面上,圍繞著短矛,早已先一步躺在那肢離破碎地白骨與一片一片地黑裝勁袍。

    驟現的一景,讓處在生死戰刻的騎兵們全都看了個傻眼,以往毫無懷疑,那聚集所有信任目光的身影,此時散架在地面上,而那隻短矛的灰色光芒一閃而逝,如炫燿、宣示它的不凡作為。

    一百公尺遠的狼人群中,有一小塊寢室大,狼人們特地讓出來的空間,那邊站著一隻與馬斯坦古同樣灰濛色卻穿戴著重灌甲冑的狼人,他還保持著前後兩腳岔開,身體微側,右臂微斜向下,五指攤開平伸如同擲出什麼的動作,稍後他緩緩收束起手臂,劈哩乓拉的筋骨彈劾聲奏起,而覆罩於上,一層灰亮色的虛形光質也從最濃厚的手腕關節處,隨著那筋骨聲,漸漸褪回肩膀去,灰色狼人巨大的身軀滲出一滴滴用力過度的虛乏,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這一擊,幾乎耗盡他暫時的所有力量,其中附著於矛上的僅有一成鬥氣,剩下多達七八成的力量則灌注於影響速度的手腕與肩膀,因為這狼人很清楚,法師所懼,唯快不破。

    狼人昏黃色極顯疲憊的雙瞳中閃過一絲喜悅,本來只想打算做牽置的擲擊,出乎意料地將對方解決了,從這樣的距離,狼人自己也有點難以置信,他用著抑揚頓挫不太諧調的聲音說著:“這份回禮,實在地收下吧!”

    魔法訊息室裏的吟菲驚呼一聲,連忙揪著盤坐於地的底格里斯將軍搖晃道:“將軍,黯影軍師大人死了!”

    底格里斯閉起的眼眸猛然睜開,氣息一窒,劇烈咳嗽起來。

    “我看看”底格里斯將軍忙不迭地起身從特製地遠距眺望魔法裝置鎖定戰場上的某一點,那支短矛所插入的位置。

    將軍的眉頭一挑,順勢緊皺起來,喃喃說道:“原來還有一個,而且更厲害。”

    “將軍,怎辦,你看士兵們,好慘啊!”吟菲臉色發青地顫抖。

    生死一線的戰場上,不容任何些許疏忽,更不用說是超過三分之一數量的騎兵們居然把視線與注意力集中在一個已不能發揮作用的破碎骨片上。

    呼嘯的肉爪與狼牙棒抓住了這個時機,賣力地,也輕鬆地刷開一條血骨雨之路前行,僅三百數量的騎兵即便全力一拼也未必能夠消滅對方自己數量的一半,何況,對方之數乃是五百餘眾的成年狼人,而黯影軍師在所有人的思想中是足以一擋百的另類存在,而今,突然地隕墜。

    士氣轉瞬已低到無法形容的境界,本就無法與之匹敵的騎兵數量在勢如破竹的血色海浪中,不到一刻鐘時間,很快剩餘不到一百之眾,而惟留的,臉上全是絕望恐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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