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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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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同時,凌天亦對月仇的韜略軍學為之心折:“像月兄弟這等人才,何不考慮為我朝效力呢?憑兄弟你的才學,若是從軍,我相信沒有個師團長至少也有千夫長以上的軍階;若是為政,很可能也是個知鎮、知省級的人物。”

    月仇天藍色的眼眸透出了些許無奈:“哈,小弟何嘗沒有考慮過呢?但小弟曾經連著六次報考各省文官測驗,卻是次次落馬啊,至今已是對為政從官感到心灰意冷。今趟去光宣城正是想去碰碰運氣,看能否在名聞天下的‘明鳳軍團’軍團長項飛手中,拿個一官半職改走軍旅。”

    “咦?兄弟無論軍事韜論、行政經貿皆是才華洋溢、獨高八斗,怎會在文官考試中不盡如意呢?”凌天聞言,甚感詫異。

    “人有沖天之志,無運不能自通;馬有千里之行,無人不能自往。時也,命也,運也,非吾之不能也。”說完,月仇逕自牽著瘦馬按照計劃,和凌天分了開來,一個人走在小鎮的大道上,向深處走去。

    而凌天將馬系在了鎮外好一段距離的樹旁後,也隨即隱身至小鎮裡昏暗的角落,展開了行動。

    就在月仇走到了安和鎮的中心之時,兩旁的房舍忽地竄出了五條人影,將月仇給團團圍住。

    來人上身皆穿著紅色為底、白色為輔的上好綢緞長掛,下身則為一件全紅的勁裝長褲搭雙黑色筒靴,其背後繡有一偌大的金烏,內題了個墨黑的“天”字,正是天道盟烈日堂制式的裝束。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手臂上套著的套環,卻有金、銀兩色。

    月仇見埋伏的眾人,果如他們兩人所料,確是天道盟的盟員,且依來人臂上套環的顏色來看,正是天道盟中的高等幹部,金色為堂主,銀色為分部長。

    只見月仇臉現一抹慌色結結巴巴、斷斷續續地道:“在……在下月仇,不……不知道……幾……幾位英雄……有……有何指教?”

    聞言,對方那名臂上套著金環,即烈日堂堂主的棕色短髮男子挑了挑眉,開口道:“你就是那個妨礙我手下旗使斂財,還殺了他的月仇?”

    這名男子因長期曝曬的黝黑面板,閃耀著健康的亮光,他或者算不上是英俊小生,可是接近一米八的高度,寬肩窄腰長腿,沒有半寸多餘脂肪堅實賁起的肌肉、妖異而秀氣的紅色瞳眸、高挺筆直的鼻樑、渾圓的顴骨、國字形的臉龐,配合着稜角分明的嘴旁那絲充滿對女性挑逗意味的洋洋笑意,實在有著使任何女性垂青的條件。

    “英雄,您誤會了。根本就沒這回事啊。”月仇一句話還沒說完,便突然被人從後面架了起來。

    站在棕發男子左首的一名分部長,隨即走上前來,掄起拳頭便朝著月仇的肚子重重地捶了下去。

    那飽含勁力的一拳捶下去,月仇這完全沒學過武功的文弱書生是痛得疵牙裂嘴、死去活來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一抹鮮紅更是立刻自他的嘴角流下。

    “告訴你。我們堂主說什麼就是什麼,還容得你狡辯?”那盟員蠻橫地對著月仇說道。

    “你另外還有一個姓凌的同伴吧?”棕發男子神色冷淡地又開口問道。

    “同伴?我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怎麼會有同伴呢?你們是不是搞……唔。”同樣地,月仇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又被那人重重地打了一拳,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還灑了那人滿臉都是。

    “噗。”架著月仇的那人以及旁邊兩個圍觀的分部長看到他那副狼狽樣,皆拼命地憋著笑,不讓自己笑出聲來,每張臉都扭成了一團。

    不過這下又倒楣到可憐的月仇了,只見那人因大窘而惱羞成怒。

    “你這傢伙。”一聲怒喝後,便是朝著月仇的肚子一陣猛打。

    “住手。我話還沒問完呢。”棕發男子喝止了那人繼續毒打月仇。

    此時的月仇神態相當萎靡、虛弱,腹部的臟器似乎傷得不輕。

    棕發男子抓著月仇如綢緞般的淡藍色長髮,將他低垂的臉龐給抬了起來,冷聲道:“不要把我們當成傻子,如果你夠聰明的話,就趕快把另外那人的下落說出來吧。”

    月仇忍著痛,扯開一抹難看的笑容:“嘿,別說我沒同伴了,就算真的有我也不可能告訴你。”

    “看來你並不是個聰明的人。”棕發男子滿臉遺憾,無奈地道。他彈了彈指,對剛纔動手的那名分部長道:“給我打,打到他招為止。”

    那分部長大聲應和,欣然領命。因為剛纔那陣毒打,仍然還無法洩他心頭之恨呢。

    “啊。”就在那名分部長準備開始執行,他上司所下的命令之時,一聲淒厲的慘叫,驀地自小鎮的另一端傳來。

    棕發男子聞聲愣了一愣,隨即驚道:“糟。我們中計了。這小白臉只是個餌罷了,目的就是把我們給拖在這裏。”

    “嘿嘿,現在才發現呀?我看你也聰明不到哪去嘛。”月仇現在雖然顯得十分虛弱,但還是忍不住出言譏諷道。

    棕發男子沒有答話,僅是冷哼一聲,並不加以理會。逕自伸出手指,向那兩名沒作事的分部長分別指了一下,吩咐道:“你們兩個跟我走,然後張先、蘇圖留下來儘快把這傢伙處理掉,趕快跟上來。”

    “是。”從背後將月仇架住的高大男子蘇圖及一直毆打月仇的分部長張先聞言,恭敬地應道。

    棕發男子點點頭,隨即帶著其餘兩人飛快地往慘叫聲傳出的方向趕去。

    張先見眾人已遠去,忙不迭將腰上配刀抽出,恨恨地道:“小白臉,竟敢在那麼多人面前讓我出醜,不把你千刀萬剮實難洩我之恨阿。”

    聞言,月仇仰天大笑:“哈哈哈,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像你們這些喪盡天良、狼心狗肺的傢伙,天理不容。”說完,月仇用著不知從哪生出來的怪力,猛地一掙,竟給他掙了開來。

    “張先。別讓他逃了,咱們上。”蘇圖抽出揹於後頭的巨闊劍,便向月仇削去。

    月仇狼狽地就地一滾,險險地避了開來,並在地上撿了幾個不小的石塊,轉頭便丟。

    蘇圖見狀,不禁感到好笑,這又不是小孩子在打架,還丟石頭勒。巨闊劍隨手一揮,擲來的石塊便都被擊了開來。

    不料,有顆石頭因為月仇丟的較晚,前面的石塊都被擊開後它纔來到,且這時機、方位皆巧妙非常,恰好是巨劍揮出不及轉向之際,所取的位置亦是腕間要穴。這一著,蘇圖腕處以下頓時一麻,完全使不上力來,沉重的巨闊劍也拿捏不住,直直往下落去,劍尖沒入了土中,就那樣直楞愣地立在了那兒。

    此時,月仇腦海裏忽地警鐘一響,忙不迭往後一蹬,向前撲入了蘇圖的懷裏。

    只見月仇原先所站的位置,張先大刀驀地斬了過來,饒是月仇先一步向前撲去,刀上的強橫的勁氣仍在月仇白淨的緞袍上劃了道細長的口子,露出了他那賽雪、如嬰兒般幼嫩的肌膚。

    “圖,後退。讓我將他劈成兩半。”在張先的眼中,月仇這舉動無疑是在自掘墳墓,因為以他大刀的攻擊範圍,只要蘇圖稍稍退後一步,便能在不傷到蘇圖的情況下,將遭到合圍而無處可逃的月仇給斬殺於此。

    張先話聲一落,手中精鋼大刀隨即由上而下,向前方的兩人直劈而去,強大的刀氣透刀而出,無比的威勢好似要將空間也給撕裂。

    不過,空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眼前的局勢並未如張先預想的來演變。

    只見月仇因感到危險立即向旁就地滾了開來,蘇圖卻出奇地完全沒有做出任何阻攔的動作,且張先的大刀就要及體時,他同樣的也沒有想要退閃的意圖。

    “蘇圖。快閃。”張先見蘇圖居然沒照自己吩咐的向後退去,不由得慌了,因為他現在所使的這刀招,一旦出手就沒有收回的可能了。

    “唰。”

    漫天的鮮紅,如霧般飄灑、如雨般紛飛。

    蘇圖高大的身軀,自頭開始當場被劈成了兩半,轟然倒地。而張先烈日堂火紅的盟服,則因此而更顯深紅。

    對於蘇圖的死,張先無暇悲傷,也不感哀傷。因為他們雖然都是天道盟烈日堂的分部長,但同時也是競爭者,競爭各分部地盤上交接、重疊地區的金錢、利益。要不是上層曾經嚴厲囑咐過,盟員之間不得私鬥、角力,不然各堂、各分部早就帶著自己的屬下和對方廝殺起來了,哪裏會有現在第一黑道的局勢。更何況張先、蘇圖兩人之間的交集本就不多,愧然之情又何以得存?

    “真是莫名其妙,早叫你閃開了,還傻愣在那動也不動?活該死好。”張先癟癟嘴,厭惡地甩了甩手中大刀,欲把濺上大刀的鮮血給除去。

    不過張先又哪裏知道,蘇圖並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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