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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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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

    “龍……”突然,一絲微弱的女聲自雪幻龍吟的右手邊傳來。

    雪幻龍吟聞聲,覺得十分地奇怪,難不成在妖獸的凌虐下還有其他的倖存者?

    於是連忙轉頭,朝著聲音的來向望去,驀地發現剛纔被自己貫穿胸口的妖獸,不知在何時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年約十五、十六歲的少女。

    當雪幻龍吟看到少女那一頭熟悉的粉紅色長髮、瓜子般清秀的臉蛋、優雅高挺的瓊鼻、似柳細長的月眉,以及聽到那一聲從小到大除了早逝的母親,只有記憶中的“她”纔會叫的小名時,雪幻龍吟是全身劇震。

    他看著眼前這逐漸與記憶中倩影組合的少女,不確定的問道:“玥。是你嗎?”

    少女虛弱地微微地點了點頭。雖然她的動作是那麼的小,小到幾乎都快看不見了,但仍然逃不過雪幻龍吟那一對敏銳的眼睛。

    玥與湘兒相同,一樣都是陪著雪幻龍吟長大的侍女,一個比雪幻龍吟大上兩歲的侍女。而她與雪幻龍吟打從小的時候,感情就非常地好,一天到晚都膩在一起,連雪幻龍吟的父親看了都有些忌妒。他們之間的關係也遠比湘兒與雪幻龍吟還要的親密,還多了點不同,甚至在雪幻龍吟的准許下得以直接喚他的小名。

    在雪幻龍吟十三歲,正是情竇初開之時,比他稍微年長一些,面容、身材皆十分姣好的玥,便深深地吸引著他。而玥對這英俊、體貼、溫柔、早熟,以及擁有一身比許多成年人還要精湛的武藝的少主,也是傾心不已。

    在兩情相悅的情形下,雪幻龍吟在十三歲那年,變成了大人,有了他一生中第一個女人。

    雪幻龍吟本以為他們應該可以繼續幸福地生活下去的,但纔沒過多久,這個夢就碎了。

    同年十二月中旬,玥外出採買過年時必須用到的物品後,從此一去便再無任何訊息了。雪幻龍吟爲了玥,派出了眾多的人力去尋找,甚至連“似風無影”都出動了,但最後只在光宣城近郊,找回了玥的一隻鞋子。

    為此,雪幻龍吟難過地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的,整整一個半月。

    如今,再次看到失蹤已久的摯愛,雪幻龍吟本應欣喜若狂,但他現在卻是滿懷的自責與後悔。

    因為他的手現在正插在玥的身上,滿是腥紅。

    而他以為這全都是因為他,被憤怒矇蔽了雙眼,以致於將玥看成了妖獸,而誤傷了她。

    “龍,好冷。我覺得好冷喔。我就要死了對不對?聽說,人快要的死的時候,會覺得很冷很冷。”玥被雪幻龍吟擁在懷裏,輕輕地說著。

    “傻瓜,你不會死的。你忍著點,我現在先把手從你的身上拔出來。”雪幻龍吟看著玥現在虛弱的模樣,他覺得他的心正淌著血。

    “龍,你的手正在我的身體裡面,你難道不覺得這也是另一種結合嗎?”玥微微地笑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說這種傻話啊。忍住喔,我要拔了。”雪幻龍吟薄怒道。

    “唔。”玥慘哼了一聲,而雪幻龍吟已將他的手自玥的身上抽了回來。當手抽出後,大量的鮮血便開始泊泊不停地從那大洞中涌出,要是不快點加以處理的話,玥很快就會因失血過多而死亡。

    因此,雪幻龍吟快速地運起了“雪幻極冰流”這武功,並以極冰真氣使玥前後兩個有拳頭般大小的傷口上,結起一層厚厚的冰霜,達到止血的效果。並且,將自身的功力再一次催到了極點,準備使出那天治好劉晉的招式四聖訣.朱雀浴火重生。

    玥似乎知道雪幻龍吟要做些什麼,於是便對著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用她那帶著一絲些許無奈的笑容道:“龍不用麻煩了。我自己現在的情況如何,我是清楚的。我知道我已經沒有救了。所以,不要花費太多的氣力在我身上了,那是多餘的。”

    “不。你不會死的。你等著,我一定會把你給治好的。”雪幻龍吟近乎歇斯底里的吼道。

    玥艱難地將她的纖手撫上了雪幻龍吟的臉,輕輕地道:“龍,吻我。這或許是我這一生最後一次能讓你吻了。”

    雪幻龍吟握住玥撫上他臉的手,感受著她的體溫。這時,雪幻龍吟再也忍不住,眼淚就這樣撲漱漱地落了下來。其實,他自己也很清楚,以他現在的功力是不可能治好像玥這麼嚴重的傷勢的。

    玥看到雪幻龍吟在那邊掉淚,嘟起了她的小嘴,一臉哀怨地道:“龍,你不願意嗎?”

    雪幻龍吟臉上猶帶著淚痕,沒有答玥的話,只純粹的以行動代替了他的回答。兩人深情地擁吻著,久久不能止息。

    好半晌,兩人才分了開來。玥微微地喘著氣,依舊一如往常地用著很輕很輕地語氣說道:“你知道嗎?其實,我原本是不用死的。”

    雪幻龍吟聞言,一張臉倏地瞬間蒼白了起來。

    玥也不理會雪幻龍吟難看的臉色,猶自續道:“我會變成這樣,這全都是你害的。”

    全都是你害的。多貼切的一句話啊。雪幻龍吟在心理自嘲著。

    玥露出了一抹詭譎的笑容道:“你是愛我的吧?那你應該也不希望我一個人孤獨的死去吧?”

    “玥……我……”玥話中隱藏的涵義,雪幻龍吟是非常清楚的,他其實也很想答應玥的,但是他卻不能這麼做。雪幻龍吟身為雪幻世家的世子,在今天家族幾為全毀的情況下,他必須揹負起振興家族的重責大任,不能夠爲了兒女私情,而不顧全大局。

    玥見雪幻龍吟如此為難的模樣,不用想也知道了他的答案。不過,玥的笑容卻沒有因此而黯淡,反而笑得更加地燦爛,更加地邪媚了。只聽她輕輕地道:“難道你不愛我了嗎?”

    “不。不是這樣的。玥,你聽我解釋,我是有不得的苦衷呀。”雪幻龍吟見玥似乎誤會了他的真心,連忙說道。

    但玥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似地,低著頭喃喃自語:“是嗎?原來你已經不再愛我了。”

    玥猛地抬起頭來,面目猙獰地吼道:“那你就去死吧。”並用著一把不知從哪裏變出來的匕首,狠狠地刺入了雪幻龍吟的胸膛。

    這匕首來得又快又突然,而且還是來自於自己的摯愛,因此在毫無防備之下,雪幻龍吟被此深深地重創。一個深達二十公分的傷口,離心臟只餘半指寬的距離,鮮血泊泊不停地從傷口涌出。

    雪幻龍吟忍住疼痛將匕首給拔了出來,並欲用另一隻手將傷口給冰封起來。

    但沒想到怪事發生了。

    雪幻龍吟運了運氣,驀地發現自己的內力全都消失無蹤,沒有任何一絲留下。雪幻龍吟對此感到十分地震驚,自己十幾年來苦練的武功竟在轉瞬間化為烏有。

    失去了內力,別說是用冰封來止血,就連想要點穴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時,雪幻龍吟想到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內力消失便是在玥攻擊自己後才發生的,也就是說想要知道原因,就必須從玥來著手。但是在剛纔,玥就已消失的不見蹤影,現在又要到哪去找人呢?

    漸漸地,因為失血過多,雪幻龍吟的視線開始模糊了起來,四肢也開始發軟無力,意識更是逐漸地遠離。

    有人說人在面臨死亡的那一瞬間會想起自己一生的種種,雪幻龍吟發現周圍的時間似乎是完全停止了,整個天地完全變成黑白兩色,全黑的背景、白色的輪廓,自己的靈魂就像是被抽離了身體遙遠而不真實。

    “只有當你練成‘雪幻極冰流’的兩大境界之一.‘無慾無我,難見真我’之時,‘雪幻極冰流’的威力纔會真正地開始展現出來。”

    往事一瞬間地從他的腦海中閃過,可是這一瞬間對雪幻龍吟來說就等於是他的一生,他不但想起了往事,連一些他已經忘了差不多、或是刻意被他遺忘的事實都鉅細靡遺的無有遺漏,最後想起了從以前時候與玥和湘兒美好的回憶、父親對自己的諄諄教誨,以及到現在遇見黃伊凡並與他一同參加五星大會等之間,每個人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閃電一樣瞬間閃過,卻又像是沙漏一樣慢慢的重現。

    “這個只有用心才能去體會。必須要靠你自己去領悟,為父的在這並無法明確地告訴你該如何去做,但是你一定記住無時無刻都要保持著絕對的冷靜。”

    雪幻龍吟眼中精光一閃,所有的畫面又回到了正常,只見他朝天大笑數聲,大叫道:“哈哈哈,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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