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吃過早餐後,賀俞年在附近的地方逛了逛,當地人操著一口他聽不懂的方言熱情地和他聊天,賀俞年有些扛不住,啥話都好,黃山話真的太難懂了,慢慢的,鄉民也發現了,換成不太流利的普通話跟他交談,沒聊多久,話題被賀俞年引導到今早失蹤的那個人身上去了。
鄉民們的確淳樸,直接便告訴了賀俞年,而且還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賀俞年有些疑惑,那上一次的案子解決了嗎?一邊洗衣服一邊聊天的大嬸說:“沒呢,上回還是在一年前,失蹤的是個女孩子,年齡估計就跟你差不多大,我也是聽說的啊,那小姑娘失蹤後屋子就不乾淨,不過一直沒發生過什麼大事,就是經常有人住了一晚後第二天就吵著要退房,都說是晚上睡覺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床下喊:你壓著我了,我透不過氣了。結果往床下一看,什麼都沒有,但是江湖只要一閉眼就能聽見聲音,大晚上人又不敢出去,就只能在椅子上將就著睡一晚了。”
賀俞年一進春居的時候的確感覺到屋子裏有鬼氣,但他本身習以為常了,並不以為意。魂氣凝為鬼氣,一般需要兩個條件,一是自身怨氣催化,二是機緣。天下間不可能所有人死後都能化身為鬼的,機緣是極為重要的,所謂機緣就是因果,死去的女孩原本是魂,但巧合之下碰上了她的因果,因而魂氣凝爲了鬼氣。
賀俞年回了民宿。隔壁房間的女人被帶去了警局調查,一直都沒回來,民宿也是被查了一個裏裏外外但都沒什麼線索,本來他們想的是調查攝像頭,但沒想到也是毫無線索,消失的男人那一晚根本沒出過房間。因為住在裡面的人不少,又不好引起恐慌,只好派了幾個JC在那裏守著。
到了傍晚的時候,賀俞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他陷入了一個夢裏。渾身被極熱的高溫包裹著,他伸出手想要觸碰那一抹微涼,想要掙開束縛,卻又被狠狠地拽回去了,然後他又重新回到了那個地方,接著他隱隱覺得自己的耳際有熱風吹過,有人在他耳邊**地吐氣,同他說話,到後來,輕咬了一口他的耳垂,然後是嘴唇,喉結……
賀俞年猛地睜開眼,他發現自己緊緊地拽著自己胸前的衣服,臉頰被暈染成醉紅色,心臟在激烈的跳動著,如擂鼓一般。是夢?他忍不住暗自罵了一聲:*,老子怎麼會做這種夢,我特麼肯定夢裏麵那東西一定不是女人。
不對,好像不是夢,賀俞年一臉崩潰的低下頭看著被捏的有些青紫的手腕,喉結上有些溼潤,他甚至已經不太能分清那激烈的喘息聲究竟是自己的還是那人的。他掃了一眼房間,黑暗漸漸在延伸,落日的餘暉被掩蓋了,房間裡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和髒東西。
晚上的時候賀俞年就不敢輕易入睡了,熬到半夜,已經有些撐不住了,眯著眼睛盤腿坐在床上打瞌睡,沒一會兒就倒了下去,再一次被吵醒的時候是在凌晨兩點多左右,隔壁傳來‘咚!咚!咚!’的敲牆聲,敲得還是與賀俞年的房間相鄰的牆。
連續兩天凌晨被吵醒,又遭到不明東西的騷擾,還是被同一個房間的東西吵醒,這下子賀俞年忍不了了,扯下被子翻下了床,跑到那面牆壁上回‘咚咚咚’敲了過去。
賀俞年一臉猙獰地敲完了以後聲音果然不見了。算了,今天就看看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他一開門就看到了白天的那個男人出現在隔壁房間門口。男人看了他一眼,挑眉。只一眼賀俞年就明白了,他大概是在問自己是不是也是被這聲音吵醒的。於是他走到了那男人身邊,說:“一起進去看看?”
昏暗的燈光下賀俞年看見那個男人眉眼彎了起來,但只一瞬他又恢復了那冷淡的神情,“門鎖著的。”聲音像他的人一樣,低沉透著一股不言而喻的優雅,特意壓下去的聲線又添了幾分性感。
賀俞年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簡單,身上隱隱的貴氣是明眼人都能感覺到的,更何況他的身上還有薄霧狀的紫氣流動,而如今又毫無忌憚的獨自半夜出門,可見絕非等閒之人。
“你應該知道里面有什麼東西吧。”賀俞年望著他,這回他一定沒看錯,這人一定是笑了,“我不知道,不過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陪你進去看看。”男人眼睛裏藏著笑意,一改先前不可接近的高冷範,竟帶著一絲溫柔繾綣。賀俞年側眼,“你不是說門鎖著的嗎?”男人側身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開了”。
門,應聲而開。賀俞年驚愕,不可思議的看向身邊的男人。
“忘了自我介紹,我是嘲風。”男人如是說著,眉眼俱是笑意。
賀俞年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