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長右都是崩著臉的，花狸跟在他的後面，長右走的極快，花狸需要用小跑才能跟上他。

    “別跟著我了。”長右停下，依舊是沒看著花狸，他的聲音都是緊繃地，竟添了幾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花狸瞬間就停了，眼淚在眼眶裏漸漸匯聚，聲音哽咽，“長右哥哥，我到底哪裏做錯了，還是……還是你並不喜歡我。”

    喜歡，長右哪裏知道什麼是喜歡呢，他有些煩躁，“我……我只是一心將你當成我的親人，別無他想。”

    “親人？”花狸茫然了，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道:“若是我們成親了，成了夫妻，也一樣可以是親人啊，長右哥哥，我只有你了……”她低低地嗚咽聲在長右地背後響起。

    哭了一會兒，內心的委屈匯聚成了一條小河，越淌越多，從溪流匯成小河，最後經氾濫成了一片汪洋，花狸忍不住嚎啕大哭了，她是真的想不明白，，明明長右哥哥對自己那麼好，甚至是爲了她的修為，長右可以隻身去那險境奇出的深山裏，為自己取藥。每一次她的雷劫，也都是長右替她扛的。

    她以為日，她以為，經過這麼長時間，他們兩人早已經互通心意，她將長右早已看成了自己的夫君。

    只是她總覺得長右不開口的原因是因為自己修為太低了，所以一直在幫自己提升修為，就爲了有朝一日能與自己一同飛身。

    可是，她偏偏，沒有想到，原來這人竟是沒有一點那樣的心思，他真的只是將自己當成至親一樣看待的。

    長右心裏有些不忍，畢竟幾百年了，他們的情分不是假的，他的確是將花狸當做了自己的妹妹，“我雖然不懂的情愛為何物，卻也知道是與兄妹是絕對不同的，花狸，你是第一個認定我是好人的人，也是第一個我認定的親人，所以，那些想法都到此為止吧，就當做先前的話你從未說過，我也從來不曾聽過。”

    花狸搖頭，怎麼可能呢？不可能的，那些話是自己憋了好久，今天終於鼓足了勇氣說出來的，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對自己來說，一切都已經不可轉變了……

    花狸說：“不可能了，長右哥哥，我們回不去了啊。”說完後，她便獨自一人走了，身影決絕，像是不帶有一絲留戀。

    長右見她真的走了，心裏悵然，“原來我終究還是隻能一個人嗎？呵，也罷了。”

    嘴角的那絲弧度，似是諷意又似是釋然，手裏的那盞梅花燈還在閃爍著，長右輕輕吹滅了那盞燈，離開了人間。

    果然，之後花狸再也沒有出現過，長右又恢復到了以前的日子，他在以前的那座木屋裏彷彿真正的成爲了一個世外高人，不問世事，眼睛裏都是對人世間的厭倦。

    時間日復一日，日復一日。

    然後終於還是有一天，花狸回來了。拿著一壺從前自己釀地酒，孤孤單單地一個人飲著，即使他知道花狸已經在靠近這座山了，他依舊還是孤寂地如死水一樣。

    花狸是在月夜裏回來的，大概是還放不下吧，她揹着月亮，地上有一道極長極長而瘦削的影子，她看起來比以前瘦多了，眼睛裏卻多了一些東西，唯獨不變的，大概是她在看著長右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