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北村5
簷鈴一生只會響兩次,一次是被製作出來的時候,再一次就是命終的時候。簷鈴的誕生似乎就是爲了尋找命定之人,一旦感應到了命定之人,簷鈴就會響起來。
想來劉正道在多年以前就已經預見了,苦心孤詣為的就是引賀俞年到這裏來。
“我二爺爺來過這裏嗎?”賀俞年問道。
“來過,不過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他只匆匆交給我這句囑託還有簷鈴就走了。”白向裡告訴賀俞年就轉身離開了。
嘲風忽然道:“俞年,你先回去,我和白師傅有些事情要談。”賀俞年本就一頭霧水,腦子裏混亂不清,一聽這話便以為嘲風也要瞞著他,心下頓時有些委屈:“你有事情,與我有什麼關係。”說完之後,又想著,是啊,他二人本就沒什麼關係,嘲風做什麼的確與他無干。這下心內更是難受了。
嘲風一見他如此就知道賀俞年又想多了,便道:“俞年,你二爺爺的事情已經讓你焦頭爛額了,我不想你再摻進我的事情,我不想你有危險。這件事,連我也沒有把握,一切的想法都只是猜測,不到最後,誰都不知道。”
“那你告訴我,你和我爺爺是不是爲了同一個目的,他的失蹤與你要查的東西是不是有什麼關聯。”嘲風、鬼影、玉鎖、徽州、劉正道,這些人和物忽然間牢牢被綁在了一起,怎能不讓人起疑。
“殊途同歸,你明白嗎?其實,你原本可以不用被捲進來的。”嘲風按了按額角,如果當初他沒有因為一時貪戀,也許賀俞年還能繼續過他的安穩日子。
“從我在民宿遇見你,就已經註定了,嘲風,我不想就這樣混混沌沌的陷在這些謎團裡面,我不想生活在一個你們都知道卻偏偏瞞著我的故事裏,告訴我吧,嘲風。”其實他們是可以互相信任的吧,既然劉正道選中了他,或者說命中註定是他,即便有諸多艱難,但至少有一個人可以毫無保留的依靠,那麼就算是黑暗,同行又有何妨呢?
賀俞年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清澈透亮的瞳裡映著嘲風的影子。
嘲諷輕嘆:“好,你讓我再向白師傅確認一些事情,你先回去把我們的東西理好,然後等我回來,咱們暫時會留在望北村。”賀俞年同意了。
一路上賀俞年腦子裏都在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他試圖將它們串成一個完整的故事,卻發現只能越想越離譜,等他再抬起頭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卻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南瓜田。
這個地方賀俞年確定他不曾來過,他的方向感雖然不是很好,但從民宿到望北村這一段路卻絕對不會記錯。他遇到了鬼打牆……
南瓜藤在地上肆意生長著,耳畔是‘嗚——嗚’的風聲,理智告訴賀俞年,不要動,站在原地等待有人發現他,他只是進入了某種髒東西的環境,然而腳下卻不受控制的向前走。
“你過來啊,你不是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嗎?你到這裏來,我就告訴你。”賀俞年聽見有人在他耳邊呢喃,那是嘲風的聲音,卻平白多了幾分誘惑的意味。
該死的,又是那種感覺。正當賀俞年拼命抵抗腳下的怪力的時候,他又感覺到有溼滑的東西在他的耳邊劃過,像極了那怪誕夢境裡的東西。“俞年,俞年,我全都告訴你。”嘲風的聲音夾雜著細微的風輕輕地灌進賀俞年的耳朵,伴隨著一連串的親吻。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賀俞年一邊側過脖子擋著聲音,一邊又忍不住好奇,同時又在心裏默默吐槽著:“這是你好兄弟啊,是你的竹馬,絕對不是他,絕對不是他,是鬼打牆啊,快想辦法出去,道法,道法,對了,爺爺教的道法”
賀俞年猛地咬住自己的中指,血珠頓時冒了出來,他在掌心畫了一個驅邪的符咒向虛空揮去,一瞬間,南瓜藤消失了,嘲風的聲音消失了,而自己站在了大馬路正中間,一輛卡車在自己身旁迅速的開過,若是自己沒有醒過來,再向前踏一步,恐怕現在已經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