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源
梓焱聽見門外傳來喘氣聲,抬頭一看,竟然是白皎,“你怎麼渾身都溼了?”
白皎眼睛紅紅的看著他,滿臉的怒氣,“你還好意思說!你知道我怎麼出宮的嗎?!”
“說來聽聽?”
白皎瞪大著眼睛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你這人做事怎麼光顧頭不顧尾啊?!我說你負責把我送進去你就真的只給我送進去,出不出得來你就不管了?”
梓焱故作恍然大悟道,“是啊,我還真給忘了。”
她不是挺能耐嗎?一下子是要調查的一下子又是要進宮的。
“不過我相信以你聰慧,這點小事肯定難不倒你的。”梓焱話鋒一轉,轉頭變著法兒去誇白皎了。
白皎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半天沒有說出半句話。
“哼!”掉頭就出去了,省得看見他生氣。
他肯定沒想到她剛剛走出天樞閣不久,那個被她綁了的小兔崽子竟然跑出來了,驚動了天樞閣裏裏外外的人,她做賊心虛,光聽到聲響還沒見到人影撒丫子就跑開了,後來見著一片園子裡有一塊池塘,她急中生智,上次在慶王府就是急了直奔水裏,後來聽梓焱說是在護城河外發現她的,那按他說的這戴安的裡面的池塘和護城河應該相通的。
所以奔著那池塘又跳了進去,在底下不見光亮的通道裡面遊了許久,看見點光亮的時候她一喜,沒想一露頭,咦,看周圍的景象怎麼還在院子裡面,她這是又到哪了?!
於是矇頭下去又繼續找,也不知道在下面串了多了多少個圈子竟然還游到溫府裡面來了。。
她上來的時候,幾個經過的侍女見著她正往上爬,驚得大聲叫了起來。
她尷尬笑笑連忙跑了過去,待她走了侍女們才發現這人竟然有些眼熟,這不是大公子的那個朋友嗎?怎麼還穿著宮女服啊?
回來還聽梓焱說了這樣的一通話,真的是……氣死她了。。氣得連那麼重要的事情都忘了跟他說了。
等白皎在自己房間“修身養性”好了,纔再去找了梓焱。
“咳。”白皎把自己收拾乾淨了,搖著扇子走進了梓焱的書房。
梓焱知道她下午時分受了委屈,是自己逗弄得過頭了,當時見她這麼生氣還以為一時半會兒不會理他,如今見到白皎自己又找上門了才稍稍安心。
她都主動找上門來了,那他自然是抓住機會要好好表現。
“白皎。”
“嗯。”白皎繼續搖著扇子不看他,“做什麼?”
“今日之事,是我考慮的不周。”
“我看不是不周,是故意吧。”白皎不以為意,一臉的雲淡風輕。
梓焱突的展開笑顏,“你就這麼想我?”
若是以前梓焱突然笑了那白皎自然得稀奇一下,只是現在他在溫至瑜的身體裡待久了,這笑倒也顯得沒什麼吸引力了。
白皎像是什麼也沒看到一樣從他身邊走過,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經的模樣,“別在哪裏叨叨有的沒的,我這裏有重要的訊息跟你說。”
梓焱:“……好吧。”
“今日我在天樞閣那,聽到天師和那花丞相要奪皇位。”
梓焱皺了皺眉,“哦?謀反篡位?”
白皎點點頭,“應該是,而且我還聽到一個更加不可思議的訊息。”
“什麼?”
“那個天師竟然跟天族的人有勾結。而且我聽到了那個聲音,雖然只聽他說了一兩句話,但覺得聲音有點耳熟。”
天族?!
沒想到,白皎這一次進宮竟然湊巧到了這種地步。
見梓焱不說話,白皎便問了,“你怎麼看?”
梓焱倏的勾起一抹笑,白皎不得不不承認他認真思考的樣子還真是很吸引人的,“既是天族,這聲音你又熟悉,你想想,在南荒時遇見的天族還有誰?”
白皎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是那個叫什麼……什麼淮桑的!”
“沒錯。”
“想不到,堂堂天族四皇子竟然參與凡間宮廷之事。”白皎頗為老道的感嘆道。
“他的目的哪裏是人間宮廷,是天族。”
白皎聽他這樣一說反倒不明白了,難道事情還不是表面的那個樣子嗎?
“那你說說這其中還有什麼玄機。”
梓焱嘆了口氣回答道,“是三界。”
“三界?”白皎更愣了,這還扯到三界的頭上了?
梓焱看著她迷茫的表情,自然知道她的迷惑,耐心為她解釋,“沒錯,正是三界。你年歲小了些,不知千年前的那場三界浩劫。”
“魔族為爭三界之主,與天族和凡界展開了一場惡戰。還好凡界與天族合力共同對抗魔族,最後魔族寡不敵眾,也可以說邪不敵正,最後只剩魔族殘部倉皇逃竄,俘虜的魔族分別被封印在八荒四海,由各個荒部首領或者領土管轄者看守封印。”
白皎突然想起了什麼,上次在南荒之時,梓焱說南荒有異動要將她接到岸上摩契神洞府裡去住,然後剛好摩契神也出去有事情去處理了,是不是因為南荒也封印得有魔族殘部,而那次的異動是不是正是封印有什麼變化了?
“你在想什麼?”梓焱作勢要拍拍她的頭。
白皎扇子一合便擋住了他的手,“不許摸我的頭。”
見她語氣認真也沒有再跟她鬧。
白皎覺得好笑,“我剛剛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你還以為我在發呆呢?真的是。”
梓焱:“……”
“還有啊,花如瑛嫁給越清霖也是爲了控制他,掃清謀權篡位的道路。”
“嗯?所以呢。”
“什麼所以呢?”白皎剛問完自己卻忽的一笑,眼睛定定的盯住他,“你不會在擔心什麼吧?”
梓焱眼神深了深,搖搖頭說,“我沒有。”
白皎呵呵的笑了起來,“你說沒有那便是有了,誒,我現在倒是有興趣問問你,當初我跟越清霖成親之時你怎麼不攔著我啊?或者在霸氣一些,直接去劫了新娘那不是更好?!”
聽她說得那麼輕鬆簡單,梓焱嘴角不由得有些僵硬,“你倒是說得輕巧。”
“怎麼了,本來就是這樣。”白皎自認為她說得沒錯。
梓焱邪睨著她,“我自然是看到某人跟他你儂我儂,有怎好毀了你們的好姻緣?”
她聽梓焱這樣一說就不大樂意了,“嘿,你還說起反話來了,那時是我年少無知,行了吧?!”
梓焱幽幽嘆口氣,“算了,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
白皎癟癟嘴,不提就不提。
她還真是奇了,最近兩人怎麼有點犯衝呢,好話說不了幾句就衝撞起來了。
在梓焱看來,白皎這就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可他這心傷,還沒完全癒合呢,她倒是在那邊無所顧及的置身事外了。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好事,因為她不在意了,所以說得很輕鬆。而她於他,卻永遠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