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那棵梧桐樹就是從那個時候有的，話說移墳的時候挖到一個大樹木墩，開挖掘機的那個人一看挖出個這東西，也就準備一鏟子下去，開土重遷，沒有大師在場是不行的，大師大手一揮，喊道：慢，還親自到樹墩前三跪九叩，老闆看到這種事情，馬上就明白了什麼，帶著人把樹墩圍住，大師磕完頭後，樹墩中央破開，小樹苗就有了，……”他手舞足蹈的講著。

    實際上，我一聽”話說”二字，便有本故事純屬虛構的感覺，不好意思打斷他而已。

    他說著說著，我好像進入了一個奇怪的空間，就站在人群中，看著那棵小樹苗一點點長大，之後大師咬破自己的食指指尖，向上麵滴了一滴血，小樹便停止生長。曾經聽說過儲存了兩千多年的蓮花種子，種下之後還可以開花結果。可是小樹苗一下長上二米多還是頭一次見。

    小樹停止生長後，大師對著老闆耳語幾句，老闆示意停工一天，專門處理這棵樹苗，之後大師打電話叫來一個奇人，他的背有點駝，可是看到樹苗後，好像忘記了自己的生理缺陷，努力掙扎著挺起胸。

    他看過樹墩與新長出的樹苗後，便示意老闆可以繼續挖，但是需要把整個樹墩都挖起來，不能傷害樹苗。

    挖了差不多半天，樹墩都清理了出來，奇怪的是樹墩下面一點都沒有根系，也就是說，這棵樹苗的生長靠的就是樹墩上的養分。

    樹墩帶樹苗被移到現在的殯儀館，期間沒有太大的變故。

    我好像是一個透明人，站在人群中間，人們卻好像沒有發現我，只顧自己手裏的事情。我就這樣看著這棵小樹苗長大，過程還是很快的，小樹苗春生夏長秋枯冬藏，兩年時間，自己身上沒有一絲感覺，就像是看一部早就製作好的幻燈片，看著小樹苗生長。對面突然出現一個人，也這樣看著，背影好像有些熟悉，樹苗長成了現在的梧桐樹，那個人影也緩緩轉過頭，這人居然沒有五官，整個臉都是空洞的。之後，他有轉過身繼續看著那棵梧桐樹，我也把注意力轉移到梧桐樹上，就這樣看著，梧桐樹長到參天，樹上出現一隻只鳳凰，這些大鳥渾身都有一層類似於保護膜的火光，梧桐樹在她們的照射下也變得紅光瀰漫，給人安靜祥和的感覺，那種溫暖感，比太陽有過之而無不及。鳳凰這棵大樹的枝杈中飛舞，自己何德何能可以看到世間如此美景。

    身體裡一股灼燙的感覺升起。

    “啊！”我大叫，擔心自己被內火燒死，清醒之後，發現自己現在還在聽小周閒扯，彷彿自己剛剛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尋找自己身上溫暖的來處，發現口袋中的紅色玉佩現在變得通紅，隔著衣服都能看出來。自己的內火又來源於何處？

    “小樹苗一點點生長，之後大師咬破食指指尖”小周講得不是瞬間所見嗎？

    “滴了一滴血後，小樹苗停止了生長”，我說了這樣一句話，小周停下來。

    “你知道？”小周問我。

    一聽到反問句就知道自己說對了，難道剛纔所見都是真實存在。

    想到剛纔看到的樹墩，梧桐樹，鳳凰鳥，還有那個空洞面孔的人，我腦中馬上亂成一團。

    曾經也希望自己可以擁有知悉過去未來的能力，可是在得到之後，這種壓力感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不不……不知道，我猜的”，有些時候，就要把自己弄的深沉點。

    小周把我所見講了一遍，誠然就是到小樹苗長到現在的樣子，以後的他是看不到的。

    “呼呼呼~~~”，風過處，能聽到樹葉與風相互振動發出的聲音，梧桐樹好像在演奏一番絕美的樂章，開頭僅僅幾個音符起頭，之後，是婉轉的曲調，梧桐樹上的鳳凰，聽著沒有舞動；曲調繼續推進，音調好像進入了一個新的高度，鳳凰開始飛起，互相打著招呼；音調突然高起來，幾隻鳳凰飛到天空上開始飛舞，音調是那種一次比一次高昂，鳳凰舞動更加快速，像是新疆舞中的那個轉圈，她們雖沒有曼妙的腰姿，可是空中的美感，展現的要比人更加美，時而轉著時而變一下隊形；音樂聲繼續迴環往復，低沉聲音傳來，鳳凰慢慢飛高，高昂聲音再次傳來，“銀瓶乍破水濺迸，鐵器突出刀槍明”，好像就是這樣，鳳凰隨著這突出往返的高音極速俯衝，之後再快速上升，就在風與梧桐樹奏完最後一個音符，鳳舞九天。

    一片紅光沾滿梧桐樹，樹下的事物都變成了紅色，似夕陽西下般美麗。

    “這是什麼？”小陳問我，我還停留在對美景的享受中。

    我抬頭一看，他正拿著教授給我的那塊紅色玉佩，只是在他的手裏，玉佩呈現的是暗紅色而已。

    “沒……沒什麼，只是別人送的禮物而已”，我打著哈哈。

    剛剛所見那一幕還在我的心中，不能消散，梧桐與風聲相碰撞的聲音好像是在傳達著什麼意思，可是剛剛只是注意鳳凰的舞動，音樂聲只是隨便聽聽而已。可是心中總是認為梧桐語纔是真正應該注意的。

    我把玉佩從小陳手裏拿過來，這個時候已經快晚上十點了，在學生時代，尤其是在大學的時候，每天晚上睡的早點的時候幾乎沒有，只記的有一次喝醉酒後，十點前睡的覺，其他時間就是很晚才睡。

    現在還是勁頭很大，我就想先回辦公室再收拾一下，之後，再下來值班。

    我把自己的想法與小周小陳說了一下，這兩個人非要和我一起去。

    小陳說著居然已經把殯儀館停屍房的門鎖了，一副你不讓我去也不行的樣子。

    小周說道：“我是小陳的家長，必須去”。

    我看了看這兩個人，無奈何我只好妥協。

    我們三個人穿過樓道，走過院中空地上時候，我居然看見那些雞在樹上睡覺，這不符合常理，雞有雞窩，為什要在這上面休息？照著平時的速度上樓，樓上傳來一聲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