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這個想法和婉君交流了一下，婉君好像也從鐘聲的恐懼中脫離了出來，這不是看淡了生死，只是又找到了一個新的生活理想罷了。

    躺在地上的趙季已經擦的差不多了，村裏的神婆已經到了趙家，她的手裏拿著很多的東西，看到我和婉君在地上收拾著她也加入了進來也就不顧周圍人說的那些風言風語行家功夫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神婆的技術還是一流的，還問趙家要了五穀米麪，我這樣看著神婆收拾還是第一次，神婆把麵和好就開始了對趙季的面部修飾，她看著趙家給的一張照片對著眼前的這個面部消失的趙季開始了打磨起來，她把麪糰揉好之後就開始把整塊分成了幾個小麵球，這些麪糰有大有小，看來是對應不同的身體部位，神婆就這樣揉了很久，我看著都有些累了，可是她還是樂此不疲，終於地上被揉出上百個小麪糰。她開始朝著趙臉上上面，先是把幾個大的填了上去，我看到趙季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有了雛形，神婆開始把小麪糰一點點塞到了大的縫隙裡，這個過程像是一個雕刻家在做著手工藝品，漸漸的趙季的臉上顯示出來的形象更加明顯，麵這個東西真是神奇，它與水配合後生出很好的粘著性，這樣的粘著性可以造就很多人們喜歡的東西，小時候的媽媽在桌子旁將就要蒸包子的麪糰揉捏的時候，她朝著我的小妹天昔的臉上抹面，想來有些好笑。

    就這樣神婆的手法越來越快，臉部的輪廓修飾出來之後，她就開始使用她帶來的工具，這些工具都是他們進過長時間的傳承之後留下來的，光是刀子就有七八把，還不用說其他的幾種工具，我拿起一把看了一次，這樣的刀口就與平時見到的不同，半是刀口，半是齒峰。神婆看我拿起她的刀再看，看我的眼神是那種比較慈愛的，好像我就是她的至親之人，難道這個老人看上我了？

    老人看了完我之後就開始繼續對著趙季的面部修飾，她像是在做一項複雜的工程，可是在她的心中已經有了要完成這件工程的整體佈置她熟練的操作帶來的工具，此間的我好像是看著複雜的人體臉部組成的快速成長，這樣兒速度比讓我對眼前的這個老人刮目相看，老人一門心思撲在了趙季面部趙季臉上我看著像是被摸了七八層面粉，下端的都是比較勻稱的，中間的則是比較差勁，等到了最上部的時候，麪粉塗抹的更加粗糙，這樣的處理讓我對神婆有些看法，可是我還是錯了，神婆在麵幹了一些之後進行了第二次的上面，這次她使用的麵更加稀我看著這順著乾燥之後開裂的裂縫留了下去，下端的麪糰比較結實，麪漿留到了下端的時候開始朝著另外的方面繼續流著，不久迅速變化的麪漿就留滿了整個裂縫，我看到麪漿流滿之後的趙季面部，雖然很模糊，但是我已經知道這就是趙季的新面目了，再次乾燥的面部不再開裂，神婆就已經開始最後的工作，她又拿出了另外的工作器具，這些是三種色彩，三原色就可以組合成為七色，紅綠藍這三種顏色就是三原色，綠色可以從自然界中的葉綠色獲得，紅色藍色這些都有對應的礦石，比如硃砂，靛石等。

    她就在這裏開始調色，畫盒裏只有七八個小凹凼，她不斷的增減各種顏色的比例，就這樣一會之後就出現了肉色膚色還有其他與人體的體色相近的顏色，最後調出來的是黑色。看著神婆就要上色的時候，何婷叫了一聲，難道還有其他變故，婉君第二個叫起來，原來這個屋子裏此時鑽出了一隻老鼠，老鼠這種東西對於女的來說還是比較害怕的一類動物。可是這個時候出現了這隻老鼠，是不是太奇怪了！

    老鼠在屋子裏了就是一個將軍氣宇軒昂，走到那裏那裏都要讓道，尤其是婉君和何婷兩個人面前的時候，神婆看到這隻老鼠一出手抓住了老鼠的尾巴，在地上啪啪兩下，老鼠撲騰了兩下就不行了，神婆把老鼠吐出的血加到了顏料裡，開始給趙季畫臉上的顏色，我看著神婆的細筆微描，呈現出來的趙季臉色就好看了許多，或許是因為顏料裡面有生命的原因，此時看到他的臉上似乎還有血色流動，這樣好的畫家不出名可惜了。

    我看到趙季眼睛閉合要是不是別人看到他已經死了，此時我估計他只是睡覺的樣子，神婆離開了房間，進來了老趙家的家主，這是的我們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所以我就離開了，可是趙家家主卻是把我叫回去讓我把趙季弄到棺材裏，這個時候我也沒辦法拒絕去，因為我要是不幫忙沒有人會伸手，因為大家都害怕成為下一個趙季。趙季的棺材是他老一輩人家存放的，此時趙季的突然死亡就提前用了準備好的棺材。

    我們把趙季放到布上，我撐著一頭，趙家的一個小夥子拿著一頭，我們抬布把趙季弄到了棺材裏，因為趙季臉部的原因所以就沒有直接用手抬，怕把他的臉部擦破，要是擦破的話，有很多的忌諱，我們放好之後好看看是不是已經放好，對於搬動趙季有沒有什麼損壞，沒有什麼情況發生後就準備要把他土葬，我建議是火化，趙家家主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因為他死的太特殊了。

    何婷打了個電話，不久之後村子裏就多了一輛殯儀車，殯儀車上面下來的人黑西服，很墨鏡，都很霸氣，下車的人是我工作的殯儀館的館長，他對我打招呼，我也就是簡簡單單的擺了一下手，趙家家主以為我有熟人就讓我好好說說，多給他點優惠。

    現在還在思考省錢，我看了一下何婷，何婷表示沒有商量不過可以選擇一個便宜點的小棺材。這樣的話也就剩下不少錢。趙季的棺材被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