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外傳來的是村長的聲音，村長姓李，整個村子裏就他們一家是這個姓氏，其他還是四大姓氏偏多。姥姥的院子裡設定的大門只是用樹枝編的，現在也有些破敗了。村長站在門外也不著急，但是我看到他的下身連個褲子都沒有套，只是穿著厚厚的棉褲，難道真的被婉君言中了！

    “大清早的誰在門外瞎嚷嚷”，姥姥早就起來了，現在正幫著我們做早飯，她在廚房裏出來看到是村長，“是村長，先回院裏，天龍你起來了沒有，村長來了，快點起。”這個時候要是不起的話，可能姥姥回頭活扒了我。還好婉君就早早叫起了我，我臉還沒有洗就迎頭看到了村長。我看著他和我差不多，再看看姥姥和婉君兩個人已經起床很久了，想著女人就是比較累的一群人，她們已經學會了忍受。

    “楊家大娘，這是誰了！”他指著婉君，看著婉君有些眼生就問了一下。“那是我的重孫媳婦，我家天龍的，帶回家裏住幾天”，姥姥說的時候有些開心，看來婉君還是給姥姥沾光了，“大娘，村裏出事了”，村長想起了正事就和我的姥姥說起來，姥姥聽到後就對婉君說：“小君，你去看看我在火上的飯好了沒有！”“村長屋裏坐”，村長就到了姥姥的房裏，姥姥還把我叫了進去。

    “那兩個人沒了，昨天沒的。晚上他們敲完鍾回到我的家裏的時候還很正常，可是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兩個人捂住自己的耳朵，好像是害怕聽到什麼，捂了一會兒就到了我給他們安排的房間，我再進去看的時候，兩個人的頭爆開了，臉上的五官已經消失了，躺在地上的兩個人手上沒有任何血，身體上其他地方也傷痕，這些傷痕上流出血來”，村長繪聲繪色的給姥姥和我講著，可是這又和我姥姥有什麼關係！

    “楊家大娘，你看這怎麼處理？”村長問我的姥姥。“你去其他家裏了嗎？”村長搖搖頭表示還沒有，“先去通知其他的四家，不能讓這件事情把村子裏攪亂”，說完就把他送出了門，姥姥也是楊家的人，只是比較遠的一支罷了，真正的四家家主都是那種比較頑固的人，村長先來看我姥姥是因為我姥姥算是這個村子裏比較老的幾個人之一，其他都是有病或者是癱瘓的。姥姥也一直支援村長。

    出了院門之後我看到村長那凌亂的步伐，我知道事情可能是剛剛開始。婉君還在廚房裏做著早飯，姥姥看到婉君一直做飯倒是很放心。“天龍回家，我和你說點事”，姥姥還是把我叫回了屋，就是囑咐我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婉君。我點了點頭，可是我的心裏想什麼難道婉君不知道，雖然她在廚房裏，但是她就在我的心裏，我的腦海裏，像是心臟上的那根最粗的血管。

    上午姥姥叫我和她一起去村長家裏，到了之後我看到七八個人圍在村長不是很大的客廳裡，村長的老婆早就給他們上了水，進門瞬間我就開始咳嗽，這屋子裏的人都抽著煙，我聞不慣就開始咳嗽，幾個大爺還哈哈大笑說我不能不學會抽菸，我家的家主看著有些不好意思，楊家的人不會抽菸這是給他丟人，不過我就是書生！又給了他一些自豪感。

    “說正事，他們都看過了那兩個人的屍體”，村長對著我和姥姥說道。“但是大家都沒有什麼主意”，村長無奈的看看我姥姥，希望她能提出一些建議來打破僵局。“我先去看看那兩個趕鄉人”，姥姥還沒有休息一下就朝著村長的另外那間房子裡走去，姥姥進去看了一下就走了出來，什麼也沒有說但是她的神情不是很好看。

    我進去看了一眼有些不舒服，雖然聽村長說了說眼前的慘景但是還是沒有想到這樣的慘！兩個人身上的血差不多放完了，衣服上褲子上都是他們體內的血，只是那兩雙手看著雪白。其他地方都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就是兩個人所在的位置有些血跡。

    我走出門，回到村長的屋子裏站在我姥姥的身後，剛剛在那兩個人手腕上好像有字！我想到這可能不是偶然，我就和姥姥低聲說了一下就又走回了原來的房間裡，真的是有字。我走過去倒是不害怕死人，要是現在他再站起來我就讓他再死一次。

    我把他的袖口擼起，上面已經被血染紅，我之前看到的只是一個筆畫而已，我用邊上的一塊毛巾擦掉手腕上的血後，發現那個老人上面的是“天”，我看到的那個筆畫也是天字的那一捺。我又走到了那個年輕小夥的身旁，用手巾擦乾他的右手上血跡，上面什麼也沒有，我覺得自己可能猜錯了，可是還是想了一下。走到了小夥的左邊，擦著左手在擦乾後，我看到了“地”字。我嚇了一跳，天字，地字都是瘦金體，只是天字的時候我沒有看出來罷了。我和婉君的那份拓片上面的九個字中，前五個字就是“天地神人鬼”，難道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你想什麼呢？”姥姥看到回來後的我一直心事不焉，就問這我。我說沒什麼，只是我在想要不要先把這兩個人的屍體收拾一下。我在大學裏學的是殯葬學的知識，村子裏的人以為我就是給別人收拾遺體的和死人打交道。可是我主修的是殯葬儀禮和殯葬經濟，就不用和死人打交道。

    大家聽到我說的就是覺得有意思，不然一直就在村長的那個屋子裏一直放著也不是辦法，誰去收拾這就是問題了，最後村子裏的人一致表示讓我去，還給我一個人三百，錢是村長和其他代表來出。在場的姓趙的家主帶來的那個人聽到有錢賺就搶先了，也不顧趙家家主的呵責，我一看有人替我，我也就同意了，姥姥還說我傻，但是我知道她還是覺得我做的對。

    趕鄉人死了也沒有什麼追究的人，這些人就是稍微有點本事的道士而已，也沒有家人，他們來這裏就是靠著熟人介紹，死後沒人管，只需要向介紹的人支付不多的賠償金罷了。村長已經又請了新的人來，因為實在是事情太懸，這次他請的人本事應該大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