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2
我一直都覺得時間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它可以讓我暫時忽略生活裡的各種不如意。班級裡排擠我,孤立我的人越來越多,我就好像被抽出靈魂的軀殼一樣,對所有的事都失去了興趣。我沒有心情去在意周圍的人是怎樣看我的,沒有心情去和我討厭的人勾心鬥角,也沒有心情去在意是不是會有人欺負我。
我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想念許年,吃飯的時候會想他對我笑,上課的時候會想他趴在桌子上睡覺,就連晚上躺在床上也會想他想到失眠。我的狀態越來越差,除了唐恬沒人在意我怎麼了。
可是我控制不住,我想找到許年,然後告訴他我喜歡他,我不想再這麼讓自己難受下去了。
可是我找不到他啊。
沒人再見過許年了,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樣,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轉學去了哪裏。
我依稀記得有次放學他是走的這個方向,而這個方向的小區大概有三個。
我每次週末都不會先回家,而是去那一個個小區裡走走。我總覺得週六日的時間,哪怕他轉學的再遠,也還是會放假回家的。
慢慢地好像就成了一個習慣,我在那三個小區裡轉了一個學期。
毫不意外的,我的期末考砸了。
我爸媽很生氣,他們不再要求我住校,要每天回家由他們親自檢查作業,督查我的學習。
初三上半年和下半年中間只有七天假,學校沒有留作業,說是要讓我們專心備戰中考。
我父母不知道是從哪裏聽得的心理學,說是這七天不逼我,但是開學後就沒有時間再玩了。
我明白他們的意思。
外面下雪了,到處都是煙花爆竹的聲音。每家每戶都在除夕夜守歲,街邊的各種花燈照亮了這個黑沉沉的夜晚。吃完晚飯,我和父母打聲招呼就出去了,我打車去了那三個小區。
如果我今天終於見到許年了,我就告訴他我喜歡他。如果見不到,那麼許年這個人就從我生命裡消失了,我不想再喜歡這個總是在打亂我生活節奏的人。
三個小區都快轉完了,現在是晚上2點了,剛剛爸爸打電話過來問我在哪,我告訴他位置,讓他過來接我。當然我撒謊說我是來找同學玩了。
我在路邊等著爸爸過來,還在想著,如果是現在許年出現了,我也會繼續堅持。可是直到最後我上車了,也沒見到。
大半夜在雪地裏轉了那麼久,成功的讓我病倒了。一直都在發燒,打針,輸液。知道臨開學的前兩天才好點。這一病其實也挺有意思的,至少讓我一直以來的減肥成功了。也讓我豁然了,什麼許年不許年的,讓我那麼難受,我得振作起來,重新過起自己的生活了。我得生命了,再也不會有這個人了。
馬上就要中考了,所有人都很緊張。儘管我再怎麼不樂意,也得假裝和同學們表現的相親相愛,難捨難分。我可不想做最特別的那一個,我只想成為最普通的那一個。
我和唐恬商量好了,我倆都要考附中,不過可能不在一個班級。但是這有什麼關係,只要想到我馬上就要上高中了,我就想歡呼。這半年我每天都拼了命的補課,學習。就是爲了最後的一戰。
今天是中考的日子,我們學校的所有初三生都被一起拉到十輛大巴車上,一個班級一個大巴。雖然很不喜歡,但還是有種不真實的興奮感。在去考場的路上大家都一起唱了歌,玩了各種遊戲,其實這種集體感這種時候看起來也不錯啊。
中考一共需要考兩天,第一天考完了,我們要集體再坐車回去。
大家都在聊這次考得怎樣,哪道題做得不好。我和唐恬正聊著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先說了一句“我今天還想看見許年了。”
然後車裏的人都開始附和起來“對,我好像也看到了。”
然後車裏的人都開始附和起來“對,我好像也看到了。”
“他是和一中的人在一塊……”
“他穿的就是一中的校服好不好……”
“他怎麼去一中了啊……”
“一中那麼好,他怎麼進去的啊……”
“他家好像比較有錢吧……”
“不知道,他家應該是住錦繡嘉園……”
“裡面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貴……”
班主任喊了一句“行了,說完了。多聊點學習上的事,老那麼關心別人做什麼。”
車裏安靜了一瞬,又開始稀稀疏疏的聊起了這次的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