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清？你怎麼了？”

    無清隱約看到了無陌的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慌，她也不想讓無陌這樣的。

    可是她真的沒有力氣再堅持下去了，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捏著，根本喘不上氣。

    她能感受到血液在心臟的位置就變了方向，往後流去，和順著流的鮮血衝撞，一時間，胸腔熱血翻涌。

    無清喉嚨一口腥甜，可爲了讓自己漂亮的在無陌懷裏死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嚥下了那口血。

    “無陌……對，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不要說。”無陌小心翼翼撫上無清的臉，卻一直顫抖個不停。

    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懼瞬間攥住了無陌的心臟，他才反應過來，無清是在騙他，可是他好蠢，竟然都沒有看出來。

    難怪無清要讓婚禮從簡，她是怕她沒有時間等到婚禮佈置好的時候。

    “對不起，我，我不能陪你一生了。”

    “無清，你真傻！”

    無陌竟然溼潤了眼眶，他仰頭，將眼淚憋回去：“無清，你不是說你沒事的麼？”

    “我，我是沒事啊，記得莊子在他的妻子死後，說了這麼一段話。”

    “無清，你別說了，我這就帶你去找大長老。”

    無陌說著就要抱起無清去找大長老，被無清輕聲阻止：“不要，沒用的，你聽我說完。”

    無清有氣無聲，卻一字不漏得落到了無陌的耳朵裡，無陌一咬牙，放下了她，聽她說完。

    無清就連咳嗽，都沒有多大的聲響。

    無陌心焦，饒是不想哭，也止不住眼淚：“無清，別說了。”

    無清的眼睛，鼻子，還有嘴巴，都慢慢滲出了刺目的鮮血，然而無清卻像沒有察覺一樣，自顧自說著。

    “莊子說，察其始而本無生，非徒無生而本無形，非徒無形而本無氣。雜乎芒忽之間，變而有氣，氣變而有形，形變而有生，今又變而之死，是相與為春秋冬夏四時行也。”

    無清很流暢的說完了這段話，幾乎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就連最後的道別，都沒來得及說。

    她相信，無陌是能聽懂那句話的，所以請無陌不要為她傷心，她會以另外一種形式陪伴著他。

    無清瞌上了雙眼，那雙帶著狡黠又澄清的眸子，再也不會睜開了。

    無陌呆滯著張合着雙眼，愣愣看著無清安詳的睡顏，抱著她的身體坐在地上，久久沒有移動。

    “無陌，你不能娶無清！”

    房門猛地被推開，來人正是白清，她傷勢未愈，卻聽聞無陌和無清成親，顧不得身上的傷，匆匆趕來。

    然而入眼就是無陌抱著無清，一臉呆滯的樣子，臉上淚痕乾涸了，雙眼無神，一動不動。

    白清這才注意到，無清沒有一絲生的氣息，白清猛然一震，有了一個認知，無清死了。

    無清她竟然死了，七竅流血而死，還真是慘呢！

    白清似笑非笑，身子不由自主搖了搖，無清死了，她該很高興啊，可是現在的她，卻不是那麼開心。

    為什麼，為什麼無清死了她竟然開心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