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當時軍隊查在精密的調查下也探測不出的結果，別太深究這件事，卡洛奇他本人也不知道。”伊蘿沒有給他迴應的時間就轉身走了。

    那是不給予討論與討價還價的迴應。

    雖然卡洛奇認為藍夜騙了他，但藍夜知道實際上的確是有幫他植入那段記憶，所以伊蘿說的是實話，也不希望他追究這件事。

    “伊蘿到底還知道了些什麼？”藍夜嘟囔著，覺得有太多的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如果是卡洛奇就可以推理得出來，我卻不行。”

    “我們的年輕老師是在煩惱些什麼嗎？”一位穿著白色襯衫的中年男子從藍夜隔壁問到，“需要討論的話我可以聽聽。”

    中年男子的椅背上掛的一件棕色的外套，辦公桌上擺著速溶咖啡，一邊抽著煙手拿著今天的報紙，臉上有著幾天沒刮的鬍子，眼袋有著日積月累下的黑眼圈，即使是一大清早的也能感受到一股疲累與頹廢感。

    “萊斯啊，辦公室禁菸，要吸往休息室去。”藍夜側看了一眼，語氣中卻少了點平常帶刺的感覺，“昨天晚上幾點睡？”反而是有些關心。

    “還沒開始睡呢，三天了。”萊斯打著哈欠，看著報紙，亂亂的頭髮似乎有段時間沒梳理了，“我還得花時間改那些學生亂七八糟的作業。”

    “哼，我從來不出作業，還要改多麻煩。”藍夜不悅說著，將椅背向後躺。

    “這就是你的課大家喜歡修的原因，也是成績普遍都很差的原因。”萊斯捻熄了手上的煙，苦笑了一下。

    藍夜以沉默當作了肯定。

    “當時在戰爭遺蹟中發現你的時候我還真沒想到你後來會變成我的同事，到頭來你還是個小孩。”萊斯拿著學校裡買的三明治開始吃了起來。

    “如果是其他人對我說這種話我馬上宰了他。”藍夜惡狠狠地說道。

    “你就是這點像，生命中要想得夠遠才能保萬全啊，你做事太沖動會很難收拾的。”覺得吐司有點幹，萊斯喝了一口咖啡，感覺到吐司把咖啡都給吸進去了，在口中被成了一股微妙的口感。

    “武力解決一切，雖然......”

    “雖然只限定在戰場上。”萊斯把口中的東西吞下肚後說道。

    “有智慧的生命體是用語言溝通的，是是是，你要講什麼我都知道。”藍夜揮了揮手，表示不想再聽一次。

    “明明都是冰與風眷屬，你姊的脾氣比你好得多。”

    “艾斯特不是我姊，同樣的種族不一定是同一個家族好嗎！”藍夜哼了哼，身上散發的藍紫色的深沉魔力，“況且我有一半的血是源自魔族的，魔性的血液可不是這麼容易掩蓋的。”

    “脾氣跟這個有什麼關係，我就是魔族啊。”萊斯默默地再度吃起三明治、看起報紙。

    就這樣過了幾分鐘。

    “啥？不是吧！”藍夜驚訝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指著他身旁的中年男子，“都幾年了我居然不知道！”

    “我更驚訝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萊斯淡定的翻頁。

    “但是完全沒有特徵啊。”藍夜拍了拍萊斯特肩膀與背部，像在搜身一樣。

    “有兩個可能性，一個是我是魔族這件事是我是騙你的。”萊斯又翻了一頁報紙。

    “唉？”藍夜愣了愣。

    “另一個就是我把特徵隱藏起來了。”萊斯讀著報紙的第三版心不在焉的回答。

    “所以到底是哪個！”

    “所以我說你還是個小孩，等你有能力弄清楚後就知道了。”萊斯伸出手，手上拿著喝完了咖啡的杯子晃了晃，“有空在這裏瞎晃不如幫再我泡杯咖啡。”

    藍夜看著萊斯手上的杯子有種想直接將杯子打碎的衝動，不過還是忍了下來，搶過杯子往教室休息處去，一邊發牢騷：

    “就是這種感覺跟卡洛奇很像，看穿一切卻又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太可惡了。”

    萊斯則是聽著藍夜的抱怨聲逐漸遠離，又從口袋中拿出煙盒子，手掌心燃起火苗，點了一根菸，臉上疲憊裡多了笑容。

    “又在戲弄我們的正太教師了啊，真是惡趣味。”對面辦公桌，修剪指甲的安潔拉笑著，嘴巴上這麼說，卻也很喜歡藍夜的反應。

    “我可不想被穿粉紅色洋裝來上班的你這麼說，穿正式一點吧。”萊斯勾起笑容，“你沒見過那孩子以前的樣子，現在算是成熟多了。”

    “我也不想被早餐吃火雞三明治的中年大叔這樣講，偶爾也注意自己的穿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