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客氣。”蔓蘿玲笑道，拍了拍小紫肩膀，向哈察旺風雲間各望一眼，轉過身腰枝輕擺走進廚房。

    “這個蔓蘿真是的。”哈察旺瞧著她曲線玲瓏的背影，忍不住嘖聲連連地讚歎：“都四十好幾了，身材還是保持的這麼好，老風你說是不是？”

    “我喝我的酒，她身材好不好關我什麼事。”風雲間道，拿起酒壺又灌了一大口。

    “不過玲姐真的是很漂亮。”小紫有點自慚形穢地附和。

    “那還用說？”哈察旺道：“想當年她還沒出嫁的時候，追求她的人只怕可以從這裏一路排到城牆邊哪，唉，可惜新婚纔不到一個月，她丈夫就不幸過世，這些年一個人獨力經營這麼一家店，倒也真難為她了。”說完連連嘆息。

    “這樣真的蠻可憐的。”小紫道：“那玲姐丈夫是怎麼死的，生病嗎？”

    “還不是十六年前那場浩劫。”哈察旺正說著，風雲間不耐煩地插嘴：“我們好端端地喝酒，盡說這些陳年往事幹嘛？”

    “好，不說不說。”哈察旺乾笑幾聲，“喝酒喝酒。”舉起酒杯默默喝著。

    三人一時無話，過不了一會兒蔓蘿玲將菜餚端出，共計是四道菜加上一大盤面餅，另外還有一盅湯。四道菜是炸圈圈、炒田鼠、燉蔬菜和一盤生瓜條。炸圈圈炸的其實是肥蟲，這種蟲體型肥大，專門鑽進樹幹裡啃食樹心，一棵枯樹往往可以找到成千上百隻，裹粉下鍋油炸後一隻只彎曲成圈，所以美其名為炸圈圈，農民們大量抓了拿到市場上賣，和田鼠肉一樣是應付肉類不足的替代品。湯是用剖半的南瓜當容器蒸出來的，麪餅是山竽磨成粉做的，和燉蔬菜生瓜條都是島上一般常見的食物。

    “不好意思，狩獵季纔剛開始市場上新鮮肉搶手得很，我一早去就已經被買光了，只能委屈你們吃這些窮人食物。”蔓蘿玲一邊將菜擺上一邊說著，“這炸圈圈要趁熱吃，冷了就不脆了。這瓜是我後院自己種的，很新鮮，夾了餅一起吃正好。這田鼠肉本來是加香料一起下去燉最好，不過最近城裏茴香紅花九層草通通都缺貨，所以只能用炒的，要吃燉的要等下回有獵人從林裏帶香料回來。”

    “來你這就是要吃這些玩意兒。”哈察旺道：“否則要吃鮮肉我們不會上魯老頭那兒？”皺著眉頭又道：“不過老子什麼生魚生肉都敢吃，就是不敢碰這炸圈圈，田鼠肉倒是不錯，拿來配酒正好。小紫你儘量吃，別客氣啊。”

    小紫早已垂涎欲滴，迫不及待叉起一塊田鼠肉往嘴裏送，第一口咬下去先是叫道：“啊，好辣。”等多嚼幾口辣味逐漸消散，倒也肉香汁稠，說道：“不過還蠻好吃的。”

    “好吃就好。”蔓蘿玲笑靨如花地說道：“這田鼠肉味道比較重，我加了大蒜和胡椒末下去炒，否則壓不住腥味，就怕口味太重你吃不習慣。”

    小紫又叉起一條炸圈圈，只覺入口外酥內脆，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嚼了幾口吞下肚，問道：“這是什麼肉？”

    “呵呵，說出來就怕你不敢吃。”哈察旺笑道：“這是住在樹幹裡的肥蟲，手指粗一條一條動來動去，活的喔。”

    “人家本來吃得好好的，聽你講成這樣，誰敢再動叉子？”蔓蘿玲叉著腰道：“小紫你別理他，這旁邊有鹽和薑末，多沾點味道就不會那麼重了。”

    “要當獵人，哪有什麼不敢吃的？”對面風雲間冷冷說道，叉起一條不沾鹽吃了，接著又灌了口酒。

    小紫本來正被哈察旺說的有點噁心，可是再聽風雲間這麼一講，卻又覺得不服氣，說道：“我纔沒有不敢吃呢。”叉起一條沾著鹽末薑末吃了，入口鹹中帶著甘辣，果然比剛剛好吃多了，閉著眼多咬幾下，還頗有點蝦肉的甜美，忍不住又叉了一條。

    “喝，你還敢吃啊？”哈察旺瞠目道：“這些稀奇古怪的食物，也只有你們這些當獵人的敢吃，難怪我這輩子註定當不了獵人。”

    此時小紫正拿麪餅夾了瓜條大口嚼著，嘴巴里全是食物一時開不了口，只有微笑以對。生瓜條本身甜脆多汁，正好可以中和麪餅的幹韌，再喝上一口南瓜湯，香甜瓜肉全熬在湯裡，配上面餅更是溫鮮順口，只差點沒把舌頭給吞下去。再塞進幾塊田鼠肉炸圈圈和燉得爛熟的蔬菜，所有食物全混在一起，已經分辨不出是什麼滋味。

    “慢慢吃，別噎著了。”蔓蘿玲笑道：“你們慢慢喝酒慢慢聊吧，有什麼需要再叫我。”說著走回了櫃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