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凌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啊，很複雜喔。”

    白良苦笑道，雖然看不見臉，但是伊晴覺得他現在的表情一定很糾結。

    “沒關係，反正夜很長。”

    一旁的丁凌還熟睡著，亂翹的黑髮配上毫無防備的表情，很難想像不久前他纔像一個殺人機器。

    “從哪裏說起來好呢。”

    “幹麼用一個老頭子的語氣。”

    “呵！這麼說好了，地下室新人殊死戰的時候，我詐死躲在一堆屍體裡面。你離之後丁凌就變成這個樣子，他大概還是想要殺出一條路吧。”

    “笨、笨蛋，一起努力不是比較有勝算。”

    “他怕你受傷。”

    伊晴默默點點頭，又看了看丁凌，“不過為什麼他會變成現在這樣？”

    “碧水是會激發使用者的力量的名劍，不過如法使用者如果沒有相當的功力，就會無法駕馭，最後會被榨乾。”

    “榨、榨乾？”伊晴差點被嗆到。

    “就像水蛭一樣，不斷地吸收使用者的意志跟精神，最後劍氣會去填補人類失去的精神，使用者就會爆走。”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早點讓丁凌離開虎英會的話……”

    “沒這回事，讓他用碧水斬殺鳴蛇時就是我的失算。”

    “別這樣說，你又不知道會發生這樣子的事情。啊，等等！失算？你、你……”伊晴睜大眼睛盯著白良，“你為什麼會這麼清楚碧水的事情？”

    白良不發一語，默默地用竹籤確認食物有沒有煮熟。

    “沒什麼，我再去裝一些水。”

    “誒，喂。”

    他站起身子走到水邊，不理會伊晴在他身後大吼大叫。

    “傻孩子，路還很長呢。”白良悠悠地喃喃自語。

    翌日，朝陽微微地從山的另一頭照耀下來。

    丁凌醒來之後就一直坐在地上不發一語，他傻愣愣地盯著地面，不管跟他說什麼都沒有反應。

    他的腦中不斷地重複自己像伊晴輝刀的畫面，記憶彷彿被囚禁在一個堅固的玻璃罩裡面，聽不到聲音、聞不到氣味、感受不到溫度，唯有那饋就跟罪惡感不斷地填滿所有的空間。

    “喂！丁凌！”伊晴輕輕拍著他的肩。

    丁凌身子一震，縮了一下，接著愣了楞才點點頭。

    “怎麼了？真的還好嗎？”伊晴蹲在丁凌面前。

    “嗯，還好。”丁凌回答了一下，但接著又縮成一團發楞。

    “白良，丁凌怎麼會這樣？”

    “應該是受到太大的創傷吧，畢竟傷到他最好的朋友。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帶他回家去嗎？”

    “不行，虎英會現在一定知道我們還活著的事情，現在回頭的話一定會被包夾，向前逃吧。”

    “向前？你是認真的嗎？渡過雲夢澤就會到到‘大霧峰’，那邊可不是什麼安全的避難地點啊。”

    “我可以！我會很努力保護丁凌！”

    “要保護他就選一個自己能力可及的方法啊。”白良聳聳肩。

    伊晴嘆了一口氣，咚地坐到地面上，看著彷彿退化成小孩子的丁凌。

    “丁凌本來就是出來攻略的，如果現在我把他帶回去，他之後一定會怨我。”

    “你們真是笨蛋啊。”

    “呵，是啊，是笨蛋。”

    白良看著眼前的兩人，他們的執著簡直只能用愚蠢來形容。

    “我陪你們前進吧。”他苦笑道，“啊，別急著謝我，先想辦法度水吧，雲夢澤很廣，而且沒有東西可以浮起來喔。”

    “別小看我！我可以的！”伊晴捲起袖子，蓄勢待發。

    話雖這樣子說，但是事實上事與願違。

    一連三天，她試過了各種方法，但是不論是木頭、竹筏等渡水工具都完全無法漂浮在水面上，而云夢澤的大小也沒辦法用遊的過去，一行人只能坐在岸邊日復一日。

    “不行，浮不起來！”

    伊晴研發半天的小船連人都還沒上去，就這麼直接沉沒池底。

    就當她萬念俱灰之時，林子裡走出一行人，看起來是其他公會的冒險者。

    “這就是雲夢澤啊！”

    “聽說水面沒有浮力。”

    “哈哈哈哈哈！水面？哎呀！那東西不要緊啊！”

    伊晴偷偷站在蘆葦叢間，看著他們一路走的了水邊，看起來是信心滿滿。

    “嚇啊。”

    那隊伍的領隊猛烈地一劈，刀光之後是一陣強風，轟地一聲池水竟然從中間被分成了兩半。

    縱使伊晴在腦海中吶喊著“不可能”，但是那行人就是這樣子完全無視池水，以飛快的速度從沼澤底奔過去，接著兩旁的水又漫了回來，人過無痕。

    啪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