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墨染竹說出他對殷葬雪有那種心思之後，滄鳩已然暗暗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這件事情是他埋在心底最深的秘密。

    卻如此輕易便被墨染竹說破，等到墨染竹提到慕言之的時候，滄鳩更是雙眼血紅，看那架勢，像是要殺了墨染竹一般。

    只是他這些所謂的憤怒在墨染竹眼中並沒有什麼威脅。

    墨染竹就這樣整好以暇的等著滄鳩的答覆，他知道滄鳩一定會給自己答案，所以他並不著急。

    許久之後，滄鳩才緩緩道:“那個人的身形確實和慕言之一絲不差，就像你說的，我恨了他半生，自然曉得他的每一寸……甚至我比主上更加清楚他的一切。”

    墨染竹不置可否，繼續問他:“你在那裏見的他。”

    “就是聽泉澗外那個小村落裡，後來主上歸來之後，也是薛赫兒將主上引到那處的，我原本心中有疑，只是後來主上也十分喜歡那處，我便沒有再多問。”

    原來如此，這些這些看上去是巧合的事情，都是被精心布好的局，都在那人的操縱之下，按著他的心思進行的。果然好手段，這麼瞭解葬雪的喜好，除了一直在葬雪身邊的人，也只有他能做到。

    只是他當初明明已經死在了葬雪懷中，現在又怎麼會出現，還從一個懵懂無知，懦弱無能的凡人，變成這樣一個心思縝密，善於佈局的詭士。

    這些事情，一時半會怕是沒有辦法得到答案，但是已經有了線索的話事情就不算無法挽回，現在要做的就是抽絲剝繭，將整件事情一一理順了。

    然後想辦法讓葬雪自己去懷疑，讓她明白，也許她一直以來追尋，信任的那個人，並非表面上那樣無害，甚至當初他們二人的相遇都只是他設好的局中的一部分。

    這些事情說起來容易，但真的想要做的話，卻又是種種不易，首先這一切都還只是自己的推測，沒有真憑實據，唯一的證人也只有滄鳩而已，不幸的是，這唯一的證人，殷葬雪並不相信。

    其次，便是殷葬雪對於慕言之的信任，她當初爲了慕言之甚至放下了神皇之位，不惜成為墮落之神，到了現在，她依舊沒有放棄去就慕言之。

    這種情況下無論是誰，告訴他幕後之人，是那個她為之付出一切的慕言之，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更重要的一點是，就算殷葬雪選擇相信自己的話，認定那個神秘人就是慕言之，那麼之後她會怎麼做？真的去找到他，並親手了結他麼。

    這種事情對殷葬雪來說，太殘忍了，讓她殺死慕言之，無異於讓她再經歷一次蝕骨之痛，讓她再經歷像百年前被放逐之時的絕望。

    這樣的事情只要一次便夠了，如果再讓她經歷一次，墨染竹說什麼都不會答應的。

    上次，他沒能保護好殷葬雪，已經是這一生最為懊悔的事情了，現在，又怎麼能任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

    想到這裏，墨染竹心中便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