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年看著她，一雙泛着冷意的眼睛輕輕眯起，散著陰鷙與她對視。

    最後在她含笑的目光中手一鬆，淡淡說道：“你這種女生真的是……太賤了……”

    他轉身離開，背影儒雅而孤傲。

    程悅青默默的看著他的背影，回味著他剛纔從牙底發出的聲音。

    太賤了！

    她還是第一次被男生這麼說啊，而且，還是被自己喜歡的男生這麼說……

    她垂下頭，盯著腳尖，眼淚在眼圈裏打著轉，卻硬生生的被她忍住了。

    好學生都厭惡自己，顧子年是好學生，所以他厭惡自己也很正常。

    但是沒關係，她可以改變自己，成為一個乖巧可愛的女生。

    她抬頭望了望頭頂，自己咧出了一個生冷的微笑，然後轉身離開。

    程悅青好像徹底變了個人，不在畫奇怪的妝容，不再和那些混跡在學校裡的差生跑出去玩樂，放學之後準時回家，坐在客廳裡，看著自己並不喜歡的課本書，緊張的看著表，一遍又一遍。

    直到聽到了門開的聲音，她的嘴角才輕輕揚起了一絲弧度。

    還好，他來了，還好，自己的威脅起了作用！

    “你來了？”她本想說“你終於來了”的，可因為怕他多想，所以臨時換成了一副高傲的神色。

    顧子年面無表情的走進來，連眼角都沒有掃過她，開啟書開始講課。

    “會了麼？”講完課，他皺著眉頭問了一句，也預示著結束了一個小時的自言自語。

    “沒有，你再講一遍！”程悅青是真的沒聽明白，她認為學習好的人是天生的，而她天生就不是學習的料子。

    顧子年沒有理她，繼續收拾著東西，聲音清冷的說：“那換人吧，我教不了你……”

    一聽說要換人，程悅青立刻反對：“別啊，我覺得你講的挺好的。就是我底子差……我初中學的就不好，所以……哎，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有教無類，是吧？”

    她厚著臉皮衝着他笑，一點不像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的樣子。

    “那我從明天起，教你初中的東西，如果學不會，就算了吧……”他似乎沒有耐心看她，將黑色的單肩包直接甩上了肩膀。

    見他要走，程悅青立刻出手阻擋，問：“哎，你媽媽好了嗎？”

    “嗯。”他似乎很不喜歡她的攔截，所以聲音裡染著不悅。

    “那你，還當鴨子嗎？”其實她知道，那天他只是被領班哄騙進包房的。

    她這樣問，只是想看到他窘迫時候的樣子，因為她想，那應該會很有趣。

    顧子年沒有回答，直接伸手撥開了她的胳膊，然後揚長而去。

    程悅青揉著肩膀，心下感嘆著：他的手勁可真大，脾氣比手勁還大大。

    第二天，當顧子年來的時候，她將一套嶄新的運動遞給了他。

    那是她估計了很久的尺碼，一米八五，很適合他。

    她低著頭，將運動服推過去，心裏慌的要命。

    這是她第一次送男生禮物，在過去的幾年裡，她都是扔男生的禮物從沒主動送過。

    但事實證明，因果迴圈，報應不爽，她給他精心挑選的運動服竟然被他不屑一顧的扔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