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鏽的門軸發出吱呀一聲，門開啟之後，程悅青就看到了顧子年……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下室裏陽光欠缺，她感覺眼前的男人有點糟蹋和頹廢。

    他擋在門口，並沒有要請她進去的意思。

    “我有事要跟你說。”

    她看著他深邃多愁的眼睛，重複著來意。

    她總不能和他在地下室門口聊人生大事吧？

    顧子年的眉宇輕輕皺了一下，沒有了那日要追回她的銳氣，身體依舊擋在那裏，沒有動。

    程悅青不喜歡他那副木訥的樣子，於是推開了他，徑直走進了他的房間。

    房間很暗，一居一廚，狹小的房間裡只有一張床和一個小方桌子，裝修基本沒有，常年潮溼的牆壁已經起了皮發了黑……

    看了這個小房間，程悅青不禁心裏泛起酸澀，在她的心裏，顧子年應該是陽光的，高貴的，如同王子一般的人物，可是現在卻落魄到了這種地步。

    她忍了忍眼角里的淚水，輕聲說：“顧子年，你娶我吧！”

    顧子年懵了一下，反問：“娶你？我拿什麼娶你？”他現在比當時在a城的時候遭多了。

    自己做的平臺被黑了，投資的公司股份也賣出去了……可以說是窮到不能再窮了。

    倘若一個禮拜之前，他還能信誓旦旦的說娶她，那麼現在，他是真的沒有任何資本娶她了。

    程悅青垂頭看了眼腳下的水泥地，語氣生澀的說：“你拿你積蓄給我換了婚紗？你難道不知道婚紗是丈夫才能送的嗎？你要我穿你買的婚紗嫁給別人？那你還不如送我一身袈裟呢！”

    她回頭，泛着淚意的眼瞪著他。

    顧子年輕輕抿了一下唇，目光避開了她，輕聲說：“我不知道還有這種說法，既然不能送，你就丟掉吧！”

    “丟掉，這麼輕鬆？顧子年你怎麼想的？那難道不是你賣了公司換來的嗎？你寧願自己住在這種地方，也要給我買最好的婚紗，難道不是因為愛我？既然你愛我，為什麼不能娶我？之前你不是說……”

    “現在不同了，我真的一無所有了，你跟著我能得到什麼？”顧子年的眼紅了一圈，垂下了頭。

    平臺被黑掉之後他是真的絕望了。

    “一無所有？”程悅青從包包裡拿出了自己的戶口本。

    因為他不接，所以直接摔到了他身邊的小桌子上，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顧子年，你因為窮，所以娶不了我，對嗎?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難道你已經窮到連結婚證的錢都買不起了嗎？顧子年，我從c城逃出來，就是爲了和你在一起，我不怕窮日子。

    我只是想……有個人愛我。從小到大，我一直渴望有個人會真心愛我，可是沒有這個人。

    我曾以為我找到了，可沒想到你是個慫包！

    我再問你一次，九塊錢一本的結婚證你買不買的起，別說那些沒有用的藉口，你敢娶，我就敢嫁。”

    她直視著他的臉，好不容易醞釀出的表白卻沒有得到回答，她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捏了一下衣角，再次宣告道：“你要記得，今天是你拒絕了我，那麼，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了！從今往後，我程悅青和你顧子年就一刀兩斷！”

    程悅青看著他，不知道從何時起，淚水已經不受控制的滾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