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有用靈力，純粹靠的是上一世的招式和技巧。

    帝白等人看著扭打成一團的兩人有些心驚，在他們的印象中，靈力自大出生起就一直縈繞在體內，幾乎是和呼吸同體，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不用領了。可眼前這兩人不用靈力招式竟然也能這般的犀利致命，換作自己能做作到嗎？

    戚漠目光緊緊的跟隨著寧小欖，全身都在戒備著，時刻準備救場。

    兩人戰鬥力旗鼓相當，等到分開時，渾身都掛了彩。

    寧小欖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跡，重重的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抬眼看向並不比她好得上哪去的秋嬈，冷聲道：“今日我不殺你，從此你我二人恩斷義絕，再相見，就是敵人了，下一次，我不會留情的。”

    說罷，徑直轉身向外走去，她腿部受了傷，走路微微有些踉蹌，背脊卻挺得筆直，背影裡滿是決絕。

    戚漠走在她的身邊，默不作聲的伸手扶住她，寧小欖一愣，轉頭衝他溫和一笑，就著這個半摟半抱的姿勢走，全然一副依賴的姿態。

    秋嬈看著他們一群人並肩而行的背影，不知為何有些扎眼，捂著受傷的手臂追了兩布，叫住道：“等等！”

    寧小欖恍若未聞。

    秋嬈不知為何，心中更為急切了，話中也難得的帶了些許急切，“寧小欖，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殺你，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裏嗎？”

    聞言，寧小欖的腳步果然停了下來。

    秋嬈面色一喜，論瞭解寧小欖，她排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就知道那番話說話，必定會引起她的好奇。

    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就聽寧小欖平靜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秋嬈，人都是會變的，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個事實。”

    說罷，扯了扯戚漠的胳膊，示意他走了。

    戚漠會意，將人打橫抱起，頭也不回的飛快掠了出去。

    帝白等人回頭斜視秋嬈一眼，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隨後跟上。

    看著寧小欖一行人的身影逐漸遠去，直到最後消失不見，秋嬈緊繃着的手指才微微蜷縮起來，面上毫無以往半點的媚態，一陣悵然若失。

    出了畫舫，戚漠忽視掉底下投射過來的各種各樣的視線，抱著寧小欖一路掠了出去，直到到了放水燈的河邊才停了下來。

    把寧小欖放在河岸旁的樹幹上，戚漠委下身去看她受傷的腿。

    一看傷口，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只見原本白皙纖細的小腿，被秀刀劃出數道深深的刀痕，血液已經凝結了，血糊糊的看上去慘不忍睹，周圍好似還被踢中了，腫了起來，一片青青紫紫的，看上去頗為駭人。

    察覺到戚漠心情的微妙變化，寧小欖伸手撓了撓他的下巴，笑道：“這麼嚴肅做什麼？

    都只是皮外傷，不礙事的。”

    “是嗎？”戚漠反問，淡淡的語氣中聽不出其他情緒，但寧小欖就是知道他生氣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寧小欖頭疼的想著怎麼安慰，就見帝白等人跟上來的了，頓時感覺得救了，擺手示意他快過來，“帝白，快過來看看我的傷。”

    之前帝白見她走路有異，就在擔心她的傷勢，此刻見她語氣急切，還以為是傷口嚴重，連忙加快了速度，落在她身邊，蹲下去去看傷口。

    仔細的看了遍，帝白舒了口氣，欣慰道：“還好，都只是皮外傷，擦點藥就好了。”

    說著，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小瓶子，從其中倒出些許乳白色的液體，均勻的塗抹在她的傷口處。

    藥很涼，一塗上去，原本的陣陣疼痛瞬間就消失不見，甚至涼得有些頭皮發麻。

    寧小欖象徵性的“嘶嘶”的吸著涼氣，衝戚漠展顏一笑，“怎麼樣，我說了吧，不嚴重，就這麼輕輕折騰一下就受重傷，那還得了？”

    戚漠對她這個輕輕折騰不想發表任何感言，不鹹不淡的瞟了她一眼，忽然伸手蓋住她的眼睛，聲音很是輕柔，“不想笑就不要笑。”

    話音剛落，就看見沒被戚漠大掌蓋住的薄唇忽然一僵，原本上揚的弧度緩緩的跨了下來，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

    帝白和慕容擎風都是一愣，不想笑？他們真是半點都沒看出來。

    慕容雪兒有些緊張的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生怕兩人吵了起來，寧小欖這個時候還願意笑著說話，那便說明她並不想被旁人發現她心中所想，此刻就這麼被戳穿，怕臉上會掛不住。

    預想中的吵鬧並沒有發生。

    寧小欖沉默了許久，忽然輕笑了出來，澀聲道：“有時候你的洞察力真是讓人頭疼，就不能裝作沒看嗎？”

    戚漠沒回答，感受著手底下並未傳來潮溼感，這纔將手放了下來。

    眼前的人因為忽然又見了光，瞳孔不自然的微縮的了下，沒了先前強做出來的笑臉，此刻眼眸低垂，衣服也不如先前的整齊，髮絲散亂，衣衫破損，意外的有種垂頭喪氣、憂鬱的錯覺。

    從未見過她有這樣的狀態，戚漠心中一陣疼惜，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無聲的安慰。

    寧小欖愣是被他這安撫小動物般的姿態弄得哭笑不得，把在頭上作亂的手扒拉下來，無奈道：“你當我是你養的魔獸幼崽嗎？”

    微微發澀的聲音配著那無奈的表情，看上去好似頗為不悅，戚漠手一時不知該放哪兒，有些侷促不安。

    寧小欖看得好笑，把那手抓住，放到手邊落下輕輕的一個吻，安撫道：“謝謝你，我現在好了不少。”

    明顯好轉的語氣不似作偽，戚漠也鬆了一口氣，在寧小欖身邊坐下來，扶過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問道：“剛剛在想什麼？”

    寧小欖順從的靠了上去，聞言，久久沉默後，出聲道：“我很好奇，臨走時她說的那句話。”

    她為什麼殺她，穿越這種事不是撿柿子，可遇而不可求，她穿越尚且能用身死後機緣巧合，可秋嬈是怎麼回事，難道在那個世界，她也死了？誰有本事能殺她，為什麼要那麼做？

    接二連三的問題弄得寧小欖頭疼不已，分析好久也沒能抓住個線索。

    秋嬈終究是瞭解她的，縱然表面上裝作不在意，內心卻無法忽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