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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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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夢境的指引(中)

    當魯特意識到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之後,他才感到一絲釋然。自己只不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棍,對方卻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難不成還想指望自己的人生像童話故事一樣,年輕的騎士最終帶著美麗的公主逃離城堡,在某個不知名的小村莊快樂的度過餘生?

    魯特忍不住哈哈大笑,三十歲的自己真是太幼稚了。自己已經不再年輕,也不是什麼狗屁騎士,更沒有能力也沒有可能帶著凱蒂公主離開塵光城。

    這一切都是自己永不會實現的夢。他緊緊抱住墓碑,“最後的光輝”讓他感覺舒適了許多,儘管在他的世界裏,最後的光輝只是一根朽木板。

    但他願意一輩子沉睡在這個夢境中,不再醒來。

    “魯特……”夢中一個模糊的身影呼喚著他,但夢中的魯特漂浮在空中,什麼也摸不到,什麼都做不了。這樣的困境讓魯特幾乎抓狂,他擅長掌控,但在這裏,他甚至連自己都控制不了。

    “這是哪?你是誰?”他大聲咆哮,但卻發不出聲。

    但對方似乎能夠聽見他的心聲。那人只是遠遠的飄在天空,以魯特難以觸碰的距離感俯視著壓制著這個小小的劊子手。“這是不斷流逝的時間,亦是永不失去的時間。我是世界的掌控者。”

    “真可笑。”魯特嘲笑道,“你說你是瑪爾斯·麥克韋恩?”

    世界的掌控者,他還真敢說!魯特只覺可笑,這世間的皇帝和諸侯都認為自己是世間至尊,然而他們其實都只是可恨的政治家、野心家。沒有什麼至尊活的到自己的第二刀,魯特回想起自己曾殺死的每一個人。雖然已經不記得受害者有多少人了,但他能清楚的記得,他們都死於一擊致命。

    作為一個劊子手,魯特認為自己絕對是合格的。就算是作為……彷彿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憶,他用力敲打了幾下前額,想要把痛苦的回憶忘掉。

    “你太渺小了,刺客。”對方的語氣變得和自己一模一樣,彷彿是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的一樣。魯特感到震驚,他的聲音直接傳入了自己的大腦。“你根本就不瞭解這個世界。”

    魯特冷哼一聲:“是嗎?那些被我殺死的人也不瞭解嗎?”

    “愚蠢的劊子手!”對方的語氣有些憤怒,魯特感覺就像是自己在生自己的氣一般。

    那個聲音繼續說:“你不僅不瞭解這個世界,你甚至不瞭解你自己。”

    “我不需要!”魯特大喊,“別裝神弄鬼,你這畜生,現出真身我會殺了你!”

    “你不瞭解凱蒂。”

    魯特怔住了。這兩個字如同魔咒,死死封住了他不饒人的嘴巴,卻開啟了他閉塞的心。

    凱蒂……他輕輕吐出了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兩個字。

    “你不瞭解凱蒂。”那聲音似乎是發現這個名字能夠鎮住魯特一般,又重複了一遍。“你也不瞭解你自己。”

    “我……不瞭解我自己?”

    “你還沒有完全挖掘出自己的潛能。”

    “你是說我是個法師?”

    對方沉默了半晌,回答道:“不是。”

    “那你想說什麼?”

    “你還有很多要學。”那聲音越來越輕,在說完這句話後,完全消失了。

    夢中的魯特重重的摔在地上,強大的落差感驚醒了滿臉淚水的刺客,他條件反射性的坐起身看向墓碑。

    朽木上刻的“最後的光輝”,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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