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夜幕鎮？長官，您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那名士兵瞪大了雙眼，麵甲下無神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面前同樣臉色慘白的卡爾斯。

    卡爾斯的雙唇微微顫抖著，他當然知道自己所言意味著什麼。

    一旦離開夜幕鎮，異魔將會更加肆無忌憚的衝入這裏。別說是夜幕鎮的本地民兵，就算是加上自己的守夜人組織和精英衛隊，卡爾斯知道，這群異魔都不會將自己放在眼裏。

    倒不如說，打從一開始，異魔就從來沒有進行過任何偵查行動。卡爾斯很清楚這是為什麼——異魔根本就不把人類放在眼裏。這群畜生的眼中沒有失敗，只有勝利。可悲的是，它們的想法和選擇是正確的，直至現在，異魔還沒有輸掉過任何任何一場戰役。

    裂隙哨塔？那也算勝利？卡爾斯苦笑著搖了搖頭，相比較於這批異魔大軍而言，那由一個小傳送門帶來的十隻異魔根本就算不上什麼！恐怕對於異魔的軍團指揮官來說，和裂隙哨塔的對峙只不過是它們用來磨鍊對人類戰鬥的一種小小的軍事訓練罷了。

    “怎麼？你想死嗎？”卡爾斯和戴著麵甲計程車兵四目相對，儘管看不見面甲下他那張驚恐的臉龐，但卡爾斯也猜得到，在他的心裏，早已經贊成了自己的逃亡計劃。

    實際上，在場的每一個士兵都渴望卡爾斯下達最後的逃亡計劃啟動的命令。他們都不想死，沒人會想要正面與異魔抗衡。不，就算是側面偷襲也不行。人類在異魔面前實在是太過於渺小，渺小的種族又怎麼可能戰勝強大的種族呢？

    在物種優越性上面，人類就已經輸掉了自我。

    卡爾斯知道，沉默的將士們都不願意承認自己背叛祖國和人民這一點，他們絕口不提自己對卡爾斯所提出的的逃亡計劃的觀點。他們不置可否，將一切責任都推到卡爾斯身上，讓這名與異魔抗爭了三十年的老兵提出不予反抗的命令。

    這聽上去很自私，但這也正是指揮官所必須做出的抉擇。卡爾斯知道，無論是在裂隙哨塔還是在現在，他都必須對自己手下計程車兵負責。只要這群該死的烏合之衆還忠於自己，他就必須代替他們做出正確的決定。

    不，不是能打勝仗的決定，而是能夠讓自己計程車兵活下去的決定。作為一名指揮官，勝利不是最重要的，讓自己計程車兵在戰場上活著回到家鄉，活著再次見到自己的妻兒，這纔是最重要的。

    卡爾斯低下頭，默默地攤開自己的左手，手上的刻印仍然在散發著淡淡的白光。這道聖潔的光芒指引著卡爾斯的道路，他知道，老法師一直都在守護著自己，用盡他最後一絲靈魂的力量，守護著這個世界。

    “該下令了。”卡爾斯聽見老法師在心中對自己的低語，“讓你和你計程車兵活下去，活著見到這個世界的未來。”

    “未來在哪兒？我看不見。”

    “未來，就在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