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為這些政客滿口謊言，表面上的天下蒼生仁義道德，背地裏做的卻都是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魯特冷哼一聲，批判巴爾古夫的話好似永遠也說不完，“像他這樣的政客我見得太多了，都是些道貌岸然的畜生。”

    “是嗎？”一向善解人意的蒂娜歪著頭，“我怎麼覺得，巴爾古夫反而是幾位大領主當中最優秀的呢？”

    “那說明你根本不懂政治。”魯特長嘆了一口氣，像蒂娜這樣的冒險者接受到的教育和他們對外界的認知，實際上都是很片面的。但眼下他也沒有心情去管那麼多，一想到即將回到雪落城，他就覺得頭皮發麻。

    “你必須承認，正因為有了巴爾古夫的努力，雪落城纔會有了這麼多年的和平和安穩。對於普通民眾來說，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加可貴的了。”蒂娜反駁道。

    “要是沒有皇家圖書館，沒有羅傑斯，巴爾古夫就什麼都不是。”

    “羅傑斯是一名出色的法師，他完全有能力組織圖書館內的博學者協會，反抗巴爾古夫的統治。博學者人數眾多，且皆是法力高深莫測的高階法師，這些法師們完全受羅傑斯的控制。一旦羅傑斯發動叛變，就算失敗，這群法師也會為雪落城的歷史刻上一道血淋淋的傷痕。”

    “你想說什麼？”魯特眯起眼睛，他不知道蒂娜是怎麼想的，但她的話倒是提醒了自己。既然博學者議會已經失去了他們的首領，或許可以透過控制這群法師，來增強雪落城的防禦能力。

    一兩個士兵阻止不了異魔，但一兩名法師卻能徹底扭轉戰局。更何況，博學者議會幾乎擁有百人。

    “我想說的是，既然羅傑斯擁有反抗的能力卻選擇了服從，那就說明巴爾古夫的確擁有某種吸引人的人格魅力。”

    “幾乎所有能夠在帝國內佔據一席之地的人，都擁有這種魅力。我親愛的賞金獵人小姐，這根本不足為奇。”

    “或許如此吧……”蒂娜怔了一下，然後轉身走向另一側的護欄上，遙望著遠處的雪落雪山，沉默不言。

    此時，落日的餘暉將遠處的雪落雪山映照成金色，泛着神聖光芒的雪落城如同受到了祝福，人們在城中準備著晚餐，炊煙緩緩升起。在他們的眼中，只不過是再平凡不過又一天的結束，但只有遠處的“黎明號”飛空艇上的眾人知道，這個美好的世界即將捲入戰火。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當時聽從了你的建議，不去拿那本上古之書，現在的我們，會有怎樣的結局。”魯特還在沉思之時，埃爾特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二人眺望著遠方時隱時現的飛空港，一齊發出一聲嘆息。

    “我以為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討論過了。”魯特輕笑道，“或許我們會安然度過這一生。”

    “這樣不好嗎？”

    “這樣很好。”

    “那我們又是爲了什麼而戰呢？”埃爾特苦笑了一聲，這一次，魯特沒有給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