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目標,塵光城
黑鴉衛隊戰勝歸來,然而大家都沒有任何勝利的喜悅。戰士們垂著頭哭喪著臉,顯然他們知道爲了贏得這一仗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卡特扶著精疲力竭的克爾曼,蒂娜則站在隊伍一旁整頓著散亂不整的隊形。在回來的路上,克爾曼選擇了另外一條折返回黑鴉堡的小路,避免士兵們再度看見戰場上可憎的屍體。
克爾曼非常清楚,戰鬥結束後活下來計程車兵心理都異常脆弱,稍微一點刺激都會給整支部隊帶來消極的情緒。克爾曼可以想象薩盧克接下來的戰術行動,如果還想要進攻塵光城,那麼眼前這些士兵就是薩盧克最後的希望。如果黑鴉堡衛隊仍然保持這麼低迷計程車氣,再想進行戰鬥是絕不可能的了。
蒂娜儘量保持微笑,向每一個精疲力盡計程車兵噓寒問暖。早已疲憊不堪的蒂娜為這些男人帶來了一絲活力,蒂娜美麗年輕的容顏讓男人們明白,這世界上還是有好事的。他們開始和蒂娜聊天,講述他們的家庭、他們勤快能幹的妻子、可愛的子女還有未能讓他們盡孝的父母……
一時間,蒂娜幾乎都要忘記了自己剛剛經歷了那樣一場可怕的戰役。士兵們所聊的生活和自己離的太遠了,幾乎不在一個世界。蒂娜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記得曾經普通的人生了。
從那時開始,自己就已經和普通女人的生活離得越來越遠了……
埃爾特在黑鴉堡頂層廢墟俯視著蒂娜和克爾曼帶領的返程衛隊,心想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薩盧克男爵該如何應對,如何告訴他計程車兵他們即將面對人生最後的時刻。
作為一個指揮官,該如何冷靜地用道貌岸然的語氣告訴士兵們,自己打算讓他們英勇的拋棄生命,為自己赴死。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自己今後該何去何從。最終的目的是回到環風城,埃爾特心裏已有盤算,雖然這樣的想法令他感到有些羞恥——自己身為騎士,卻有如此骯髒的想法,簡直配不上自己的身份。但是一想到自己如今已不再是騎士而只是一名小小的賞金獵人,他倒也寬下心來。
很快,克爾曼帶領的黑鴉衛隊回到了黑鴉堡下,薩盧克和埃爾特一同從破損不堪的樓梯一層層回到地面上,這段路讓埃爾特感到無比漫長。
薩盧克男爵面向他的黑鴉衛隊,努力使自己虛弱的身體站直,喊道,“今天,我們取得的勝利無疑是榮耀的!你們展現出的力量令我薩盧克折服!儘管我們目見了犧牲、流血與死亡,但是戰士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勇士們,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將按照原計劃前往塵光城,完成我們這麼多年來的夙願!記住,士兵們,死亡並不可悲!重要的是,我們將創造歷史!解散!”喊出這番話本應鼓舞士氣,然而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死一般的寂靜之後,黑鴉衛隊倖存計程車兵們默默向黑鴉堡廢墟走去。
士兵們離開之後,克爾曼一把推開卡特,徑直走向黑鴉男爵,抓住對方的領子,“你這個混蛋!你想讓這些可憐計程車兵們去塵光城送死!”
薩盧克抓住克爾曼的手,反手推開他。“外鄉人,你什麼都不懂!這是我的宿命,你無權干涉!”
“但這並不是你屬下那些無辜士兵們的宿命!”克爾曼幾乎要把牙齒咬碎,“別這麼做,相信我,你的良心會被折磨一輩子。”
黑鴉男爵聲音冷若冰霜,“不,這正是我們黑鴉堡的宿命,這種思想在我的腦海裏已經根深蒂固,任何人都無法阻攔我。克爾曼,你應該相信我。一切都將在明天做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