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城領空雪落雪山，“黎明號”飛空艇內。

    經過一天一夜的駕駛，疲憊不堪的埃爾特最終拗不過魯特的堅持，將艦橋掌舵的位置讓給了魯特，而自己則回到了寬敞的船艙內進行短暫的休息。魯特一手把著船舵以保持飛空艇能夠按照正確的航線繼續航行，一邊思考著未來前進的方向。

    他多少有些明白埃爾特如此拼命的原因。裂隙哨塔所發生的一切緣由埃爾特接下納格曼西的任務而起，而哨塔內衛兵的全滅又多少和他們這支小隊有著必然的關聯。埃爾特只不過是攬下了所有的負擔和罪責，而那份沉重的責任徹底壓垮了這個騎士原本剛毅堅強的心。

    “他完全沒有必要如此懲罰自己。”蒂娜坐在艦橋的一側，單手撐著下巴，望向漸行漸遠的雪落雪山。

    “這是埃爾特自己的問題。”魯特也沒有辦法去評價埃爾特的對錯與否，既然選擇加入了他，那麼自己就應該無條件地接受領袖所下達的每一條命令。“我想，作為我們的領袖和指揮官，他會穩定住自己的情緒的。”

    “你太高看他了。”蒂娜長嘆了一口氣，“外表堅強的他，實則有一顆脆弱的心。魯特，你不是女人，不懂得探究他人的內心。”

    “內心……嗎？”魯特嘟囔著。

    “埃爾特總是強裝出一副堅強的樣子，實際上他只是因為被你們寄託了強烈的歸屬感，而不得不做出自己是領袖的模樣。”蒂娜的眼睛無神地看向遠方，“但實際上，一旦卸下了那一層偽裝，埃爾特和我們一樣，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正常人，他也會畏懼幾乎不可能戰勝的戰鬥，也會因夥伴的傷痛而悲傷。”

    魯特苦笑了一聲，說：“我還真沒去考慮這一點。”

    “這就是為什麼……”蒂娜扭過頭來，和魯特四目相對，“你也不懂得如何取悅凱蒂，不懂得凱蒂的心。”

    “你看穿我了。”蒂娜一言便戳到了自己的痛處，魯特輕輕搖了搖頭，只有苦笑。

    “但我可不想摻和你們之間的事，感情這種事嘛……畢竟我也不知道你們兩人當年有怎樣的交情，不好隨意評價。”蒂娜抓住一根結實的拉繩，站起身來。

    “我們以前也只是一面之緣而已。”魯特回憶起當年自己和凱蒂相遇的那一刻，和凱蒂叫住自己、與自己討論破曉者的事情。這些原本美好的往昔回憶，在凱蒂再也找不回曾經的記憶那一刻，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想到這裏，魯特甚至覺得有些心痛。

    “她，讓我找回了作為一個人的意義。”魯特熟練地操作著飛空艇，或許是受高空上強風的影響，他的聲音顯然低了不少。

    “你這樣會讓凱蒂感覺到很大的壓力……”

    “但這是事實。”魯特打斷了她的話，“想必你還記得，我說過我曾是血手兄弟會的其中一員。那時的我……根本體會不到活著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