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納格曼西對羅傑斯的話不置可否。雖然不知道老博學者的具體身份，但從羅傑斯的表述和自己對他的瞭解看來，老博學者的真實身份的確相當可疑。納格曼西對老博學者進行了各種身份的分析，透過在皇家圖書館查閱各項種族知識，再加上自己系統的整理和研究，他得出了很多種不一樣的結論。

    而其中最具有天馬行空般想象力的研究結果則是，老博學者不是來自這個世界的人。其實在納格曼西得出這項匪夷所思的結論的時候，他就已經將手中的紙張和卷軸揉成了一團廢物。自己想來都覺得可笑，如果老博學者不是這片大陸的人，那又會是從哪裏來的呢？

    但當五十年後，自己再一次遇到老博學者，並被對方告知自己的確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時，納格曼西感到震驚便是理所當然了。

    在得知真相之前，納格曼西認為，自己考慮到老博學者外來世界的身份都幾乎是天方夜譚。得出結論之後，他羞恥地將這方面所有資料全部燒燬，不想讓其他的博學者知道，這皇家圖書館中唯一一個不是法師的人，卻輕信什麼外來種族這種說法。在菲爾緹斯環形大陸這樣完全封閉的大局勢下，納格曼西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但作為一位前衛的博學者，納格曼西仍然不願意放棄任何能夠解釋老博學者身份的可能性。在瞭解到老博學者的外來者身份後，儘管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但納格曼西還是意識到，自己最天馬行空的想象如今卻成了真。就如同自己的前六十年絕不會想到自己在將死之際卻獲得了不死的能力。

    “沒錯，他是一個怪物，在慈眉善目的外表隱藏著陰險惡毒嘴臉的怪物。”羅傑斯的話語把納格曼西拉回了現實。

    “但他幫助了我，讓我獲得了永生的能力。”納格曼西解釋道。老博學者賜予了他畢生追求的夢想，這一點讓他對老博學者增添了不少好感。

    “和惡魔做交易，是要付出代價的，納格曼西。”羅傑斯苦笑道，“那麼，代價是什麼？殺了我？”

    納格曼西瞪大雙眼，沒想到羅傑斯如此輕易就猜出了老博學者安排給自己的第一個任務。但很快他意識到，能夠得知老博學者的目的，是因為他可以讀出自己的心靈。“是的，我必須殺了你。”

    “我不會向你懇求饒恕，納格曼西，我想這一點你很清楚。”羅傑斯長舒一口氣，彷彿是得到了解脫一般。“動手吧，你大可以放心，我已經沒有能力再用任何法術了。”

    法術……納格曼西下意識攤開手，掌心裏的刻印已經失去了原有的金色光澤。如同羅傑斯的生命一般，刻印的生命也將走向盡頭。

    “如果你死了，皇家圖書館會怎麼樣？”

    “巴爾古夫會接管一切，這些法師們會得到應有的結局。”

    納格曼西對那些博學者們倒沒有什麼興趣，他現在唯一想知道的，只有那個深藏在自己心底五十年的疑惑。

    “你還有許多事沒告訴我，羅傑斯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