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見一個人，說的平常無奇。

    但卓璞瑜的面色忽然一變，隱隱想起了千年前的某件往事，心底立時大恨。

    她的面上只是冷笑，“你們那位魔門護法莫非沒有告訴過你，你要見的人，早已經跟了別人？”

    衣天源終於開始正視她，眼神銳利，就像多年捕獵的雄鷹，有異樣的鋒芒。

    “卓璞瑜，當年你和她相比就多有不如。現在看來，差距更大。”

    卓璞瑜只因爲他這一句話，神色瞬時鐵青，就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四周的眾人並不知道他們二人口中的她是誰，畢竟這些都是他們的後輩。只有當年與他們同時代的人才知道，他們二人口中的那個她，在許多年前是何等的驚才絕豔。

    卓璞瑜在這些年來，已經很少這麼生氣。她現在的地位和實力，尋常的事並不能讓她的心情波動半分，只有葉青憐除外。

    在衣天源的身後，饕餮呲著牙齒向眾人低吼了幾聲，氣勢壓迫下讓一眾太上長老都不得不退卻數步，它這才一搖一擺地來到衣天源身側。

    衣天源計一伸手，撫在饕餮的額上，親暱無比。

    他是魔門的太上教主，的確有睥睨天下的資格，就連一旁的卓璞瑜一時都似乎被他的氣勢所鎮。

    卓璞瑜心裏斟酌了幾次，有意再刺激幾句，她知道葉青憐在衣天源心裏的地位，知道衣天源今日既然親自趕來，就說明他對葉青憐還是難以放下，只要她在葉青憐的事情上多說幾句，便總有衣天源無法平靜下去的時候。

    就在這時，兩人前方的秘境出口，又開始涌動白光。

    卓璞瑜神色微動，知道這是魔門的一眾化神歸來了。

    幾道身影零零散散地走了出來，打頭的正是護法，而且士氣低落。

    幾人剛從白芒中走出，護法一眼看到了衣天源，臉上立時現出愧疚之色，低頭道：“太上教主！”

    衣天源皺了皺眉，看了他和他身後的幾人一眼，再看向白芒出口已經恢復平靜，顯然是沒有什麼人會繼續出現了。

    “他們呢？”衣天源徑直問道。

    護法只是低頭，愧疚之色更濃。

    卓璞瑜輕笑一聲，“你們魔門的少主，還有兩名化神，都已經被太玄宗棄徒活捉。而那個太玄宗棄徒，正是如今她跟著的男人。”

    她心下暢快，死死地盯著衣天源，只爲了瞧他此刻的情緒，無論憤怒悲傷，都足以讓她開心。

    但衣天源聞言之後，神情依舊平靜，只淡淡瞥她一眼，旋即輕笑，“你們青雲門的損失，該比我聖教更重吧？”

    他這一句話，似乎點醒了四周的許多人。

    這些青雲門的掌門和一眾長老，這時才發覺青雲門歸來的人裡：第一師兄，第八太上，十一太上······都已消失不見。

    他們於是四下傳音詢問。

    青雲門歸來的太上長老於是面色微變，各有愧疚。

    卓璞瑜不再出聲，她的確被衣天源戳到了痛楚，這一次的青雲門，損失慘重到無以復加，是數百年都無法彌補的。

    衣天源的視線從她臉上劃過，冷冷一笑，低頭看了一眼饕餮。

    饕餮心領神會，低吼一聲，身形變幻，又一次化作了一個轎子，只是這個轎子相比之前要大了數倍，就算乘坐幾十個人也綽綽有餘。

    衣天源對魔門的幾人道：“上來吧。。”

    魔門護法低著頭，和眾化神走上轎子。

    衣天源也一步跨入。

    眾目睽睽之下，饕餮轎子幽幽升起，極速向遠方而去。

    轎中，衣天源詢問道：“你們和青雲門的人都已經歸來，為何獨獨不見葉青憐？”

    魔門護法搖頭道：“那位前輩···自從進入秘境之後便一直跟隨著太玄宗棄徒。就在秘境開啟前不久，忽然消失無蹤，不知究竟去了何處。我們原以為他們今日必會出現，誰知眼看著秘境出口將要關閉也毫無聲息。”

    衣天源微微頷首，不動聲色，轉而又問道：“那個太玄宗棄徒，你可曾與其逢麵？”

    魔門護法嘆息一聲道：“少主正是被此人活捉了去！說來奇怪，此人明明是嬰變期的修為，甚至未曾達到嬰變巔峰，偏偏戰力超群，尋常的化神都不是他的對手。而且進步的速度匪夷所思，幾乎每一次見面都有精進！在我最後一次與其見面時，他的實力雖不如我，但神通駁雜，就算是我，短時間內也不能將其打敗！”

    “和你們少主相比如何？”衣天源忽然問道。

    護法囁嚅半晌，道：“少主雖天資卓越，但與其相比，仍有許多差距。”

    衣天源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個護法向來直來直往，所以絕不會刻意抬高少主或貶低外人。他眼睛裏的光芒炙盛，“她的眼光，的確要強出我許多。”

    這時候的計明，仍然在密室中殺伐。

    他身上已經傷痕累累，四周的兇獸不見變少，實力反而越來越強，幾乎達到了嬰變後期。

    在這種無窮無盡的殺伐下，就算真正的化神也難以承受。

    計明施展了法相天地，劍光如浪，從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