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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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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當初

    空間之毒並不能成為真正意義的毒藥,那只是無數的空間碎片交織在一起之後衍生出來的無比濃郁的空間之力。那是六界空間裡最神奇的一種力量,修煉陣法的人只要得到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就足以讓其的陣法修為達到一種恐怖的境地。

    可這種力量只能參透、煉化吸收,一旦透過任何方法進入身體。那麼那個人的身體將會被那巨大的空間力量將身體一寸一寸的粉碎。直到整個人都消失在六界之中,任何地方都不會再存在一點痕跡。甚至在人們的記憶中也不會再留下痕跡,就連歷史上都會被抹去。

    當初燭冥在發現這個情況並且無能為力的時候他真的瘋狂了,整整一個月他在燭溪的身旁眼睜睜看著燭溪從腳開始一點一點的消失,化作煙塵。還好那時候青闕依舊在昏迷中,恐怕你一個崩潰的就是她了。

    那一個月燭冥過的渾渾噩噩,他翻遍了所有有關空間之毒的書籍。可一點解毒的辦法他都沒有找到,他用了所有的奇珍異草。那些能夠起死回生的藥草他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可燭溪依舊沒有絲毫起色的身體讓他徹底失望了。那幾天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整個人是那樣的憔悴。要不是赤雪攔著他幾乎把整個清溪院砸了個稀巴爛,赤雪也只是靜靜地陪著青闕。只有燭冥失控的時候纔會出現攔住他對自己的傷害。

    直到那一天,是空間之毒爆發的最後一天。燭冥就這樣把燭溪抱在懷裏,雙眼之中有淚水在不斷的落下,落到燭溪的臉龐上。滑落到她的衣領之中,燭冥感覺到懷裏的燭溪在漸漸消失。在最後一縷頭髮化作煙塵之後,燭冥臉上帶著淚水,提著他的那把寶劍。緩緩的走出房門,他的眼睛裏滿滿都是生無可戀的決絕。他的腦海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一切都是燭陰造成的。他一定要燭陰付出代價,即便不能讓他付出代價他也願意陪著燭溪一起離開。

    當他伸出了腳,即將跨出清溪院院門的時候一道強光自燭溪的房間裡涌出,刺痛了他的雙眼。他下意識的轉身,急切的跑回燭溪的房間。他的心臟在劇烈的不停跳動著,那猶如戰鼓一樣的心跳讓他激動不已。

    房門被燭冥大力撞開,床榻上那巨大的光團讓他原本已經死水一潭的心開始燃起希望。他大步跨到床榻前,伸手去觸碰床榻上的光團。在接觸到的一瞬間,燭冥打身體劇烈的抖動了一下。眼淚瞬間就從他的眼眶中冒了出來,接連不斷的落下。是的,那熟悉的感覺讓燭冥知道,那就是燭溪。絕不可能是別的,他可以百分百確定是燭溪。

    燭冥不知道原因,為什麼燭溪明明已經在空間之毒爆發下化作了煙塵。為什麼會重新出現在這裏,他不在乎這些,他只要燭溪還活著就好。一旦想到燭溪離開了,甚至之後他連記憶中都不會有燭溪。他就覺得這樣的情況不如死了痛快,那時候他才真正發現燭溪在他心裏的位置遠遠比他想象的要重。

    三天,光芒一直維持了三天。燭溪身體上的光芒才慢慢散去,如果不是燭溪早就設了一個不亞於燭龍谷的護族大陣的陣法,那這三天的奇異景象一定會引來全族的人注意。

    當燭溪的身體重新出現,燭冥探查過她的身體之後。他才發現了燭溪死而復生的原因,燭溪原本是抵抗不住空間之毒的力量,身體已經在巨大的力量之下崩潰而去。可就因為瀕死之時強烈的求生欲讓她的所有陣法天賦爆發開來,在她徹底消失在六界之前她領悟並吸收了那股強大的空間之力。此後她一直都是在消化身體裡強大的力量而沉睡著,燭冥相信當燭溪再次醒來的時候。

    她的高度一定不再是任何人能夠匹及的了,燭冥微微彎起的嘴角已經章示了他興奮的狀態。他已經能夠想象得到當燭溪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時,眾人該是怎樣一個好笑的狀態。

    想著想著燭冥忍不住輕笑出聲,就連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他抱著燭溪,低頭在她的耳邊低低呢喃著他的想法。多年來這是他最常做的一件事情,抱著燭溪和她不斷說著話。告訴她一些近期發生的新奇事情,他相信燭溪能夠聽到,這樣一來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彷彿沒有離開過一樣。

    清溪院裏的所有人都過著悠閒而與世無爭的生活,可外面的人可就不好受了。特別是主動攬活的燭陰真是苦不堪言,原本他就從來沒有處理這些事情的經驗。如今幫忙做了幾天事情他就有點要崩潰了,那些瑣碎到能讓人煩躁的揪頭髮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冒出來。燭陰這才處理了一百件事情,下一個一百件事情就接著到來了。

    燭龍族爲了迎接獸族大會的到來從二十年前就開始建造一棟專門為燭龍族以外的人建造的大殿,裡面有將近一千多個房間。足以容納近五萬人,可燭龍族的長老們在統計所有接過獸族大會請柬的獸族之後。才發現這房間根本不夠,這已經是最後一年了。燭青召集了燭龍族中所有的工匠開始趕工新的樓房,可隨著時間越來越近燭青計算之後發現時間實在不夠。那天在議事堂原本想商量一下這事得,可燭陰突然攬活幹燭青便將這事直接丟給了燭陰。

    “族長,這可怎麼辦。這樓怎麼算都還要一年的時間才能完工,可獸族大會可不到六個月就要開始了。”燭青與燭陰站在正在建造的高樓之前,他一邊督促著工匠們趕工,一邊緊皺著眉頭看向燭陰。

    “我看著這樓比前面的宮殿要簡單不少…”燭陰一句答非所問的話語讓燭青愣了愣,一時之間看著燭陰呆愣了。

    “是,我們畢竟是十大神獸族之首。雖然是客居卻也不能丟了我們燭龍族的臉面,而且時間也足夠自然是怎麼華麗怎麼來。可這時間都不夠,後面這樓自然簡單了不少。”說到這燭青的老臉忍不住泛起了一絲紅暈,這可是丟臉丟到神界了。可這簡單一些也比不能完工,讓客人沒地方住要好。

    “不用刪減,這樓與前面的宮殿緊緊相連而且相通。建造與裝飾之上必定要相同的,時間可以以人數彌補。不就是人數不夠嗎,去找一些外面的工匠吧。三班倒,日夜不分的建造,我就不信做不到。”燭陰聲音裡充滿了威嚴,此時此刻的他終於有了些一族之長的樣子。

    “可…族長,獸族大會在即。這族中可有很多事情在緊急進行,如果讓外族的人進來恐怕……”燭青聽了燭陰的話低頭沉思了許久,半晌方纔抬頭皺眉看向燭陰。

    “這什麼時候了,訊息自然不能讓外族的得去。可總不能真的讓來我們燭龍族參加獸族大會的客人沒有地方住,這建造之地離中心之點頗遠。監視看管嚴厲一些,再讓族中陣師設上一些陣法自然沒有心懷險惡之人不能得逞。”燭陰也看不慣燭青那老古董的思想,可怎麼說人家都擔了自己的擔子許多年,怎麼着都不能讓他太過難堪。

    “還是族長目光長遠,是老夫太過小心了。老夫這就去辦…”話還沒說完燭青的身形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燭陰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那還在建造中的高樓。

    不知為什麼這還未完成的高樓在燭陰的眼睛裏與那菩提境的荼靡古樓十分相像,那在荼靡古樓的情景,一幕幕在燭陰的腦海裏重複播放起來。隨著記憶的推進燭溪與自己單獨相處的那一段時間重新回到他的腦海裏,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那麼的記憶猶新。

    燭溪受傷的事情也在燭陰這段時間的刻意迴避之下重新涌入腦海之中,而且比之以往更加清晰與洶涌。

    腦袋裏裝著滿滿的燭溪,燭陰腳步移動之下竟然來到了清溪院外。等發覺自己再次走到這裏之後燭陰的眉頭皺的更加緊湊起來,他的臉上帶著不解與淡淡的思念。

    燭陰臉上所有的變化都落在了與其一門之隔的燭冥眼中,在燭陰看來眼前是一道門。而站在裡面的燭冥卻是能夠清晰的看清楚外面燭陰的一舉一動,他本來是要來院中看看那些他培植的草藥。那大片散發著藥材清香的藥圃是他無聊是弄出來,本來是想打發打發時間。可沒想到這些藥材因為燭溪設下的強大聚靈陣而長勢極好,他也不由的有了幾分心思。

    今天他還沒走到藥圃呢就看到了門外站著的燭陰,他停下腳步仔細看了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腦海裏回憶著兩人似乎從那次搏殺之後就沒見過,不,見過一次,直起身燭冥把他給選擇性忽略了。

    在看清楚,看明白燭陰臉上的表情之後燭冥的臉色忍不住黑了黑。思念,他是在思念誰呢。面對著清溪院,難不成思念的是燭溪。這個想法真的讓燭冥有種忍不住衝出去給燭陰一拳的想法,可他忍住了,只是氣沖沖的回了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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