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隨著燭溪的話而把視線落在了燭陰的身上，就連那些躲在最邊邊，平常對燭溪有些不好的人也都是同時疑惑的看向了燭陰。就連已經把自己變得透明的燭青都是緊張的看向了燭陰和燭溪。就連是他也不明白燭溪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事情難道不是自己所知的那些嗎。

    燭溪感受到了眾人疑惑的，她的嘴角勾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其實歸根究底，我們所有人都是天道手上的棋子，想通了這不過是一場棋局，所有的事情都變成了過雨雲煙。所有的事情都不在乎了，既然自己已經受了那麼多的苦楚，那當然要讓眾人知道一切的真相：“當年上古大戰應龍上神為六界眾人以身投入鼎爐化作神器應龍寶劍，幫神帝大人平定六界。大家應該都知道，從那以後六界太平，再無戰火。那應龍寶劍從此也是閒置下來，可那怎麼說那都是應龍上神所化。而應龍上神可是與父神一起從天地間誕生的生物，六界間第一頭龍。其靈性不可估量，在時間慢慢流逝之中。應龍寶劍之內誕生了從應龍靈魂衍生出來的劍靈，劍靈日漸強大，終於有一天脫離了應龍寶劍。誕生在神界……”燭溪在話音落下的時候把視線看向了燭陰，眾人的視線也是隨著她的動作一起把視線投向了燭陰。眼中無一不是驚訝與懷疑，畢竟燭溪說的這些話推翻了他們以往所有的認知，讓他們一時之間相信還是不太可能。

    燭陰的眉毛狠狠皺在一起，他今天得知的資訊實在是太多了。一時之間他的腦袋有點轉不過彎來在，他在想燭溪是在和自己開玩笑罷了。可是在他盯著燭溪的臉看了許久之後，面對燭溪一臉認真的表情他知道燭溪不是在開玩笑：“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應龍劍中衍生的劍靈，可是那怎麼可能。如果我真的是劍靈我怎麼不知道，這不可能的。”

    燭陰終於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的崩潰。看著燭溪不斷的搖著頭，讓他怎麼相信自己就是一個劍靈。自己所有的身份完全都是假的，自己就連燭龍都不是。燭溪的話真的是把燭陰的腦海炸的支離破碎。

    “怎麼不可能，在你剛剛誕生初期。還沒有神識的時候神帝便是放了燭龍族上一任族長的一縷神識在你的身體之中，你便是一點一點的成長成現在的樣子。直到你作為燭龍族誕生的那一天，神帝親手把還是嬰兒的你交給上一任族長。就是這樣，神界之中有了你燭陰。因為你是應龍劍的劍靈神帝就算讓你擁有血肉之軀，擁有自己的人生。可是依舊要保證你的安全，所以你就有了應龍之子的身份。也被嚴格保護起來，畢竟要是沒了你，那應龍寶劍自然也是沒了那神力。”燭溪淡淡的聲音傳來，把燭陰心底最後的希冀給徹底粉碎。不怪她要說出這些話，她其實也是一個狠心的人。從決定放手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決定斷的乾乾淨淨，不留絲毫。

    “好，就算我真的是那應龍劍靈。你不是說今生我們倆的羈絆不過是因為很久以前的緣分罷了，你就好好說說我們倆是什麼時候結的緣？”燭陰還是不死心，只因爲早在不知不覺之間燭溪已經在他的心頭深種。此時讓他把燭溪從自己的心房趕出來，他不論如何都是做不到了。

    “呵，你還真是……算了，我和你結緣自然是在你還未真正成型的時候。那時候我還是那個一無所知的丫頭，一次又一次的承受著那痛苦。那時候神帝或許也是爲了補償我一點把，把還未成型的你帶到了菩提境陪了我一段時間。我們倆的緣分應該就是那時候吧，在說了。還是應龍的你畢竟在父親跟前跟了那麼多年，我和你還是有一些緣分的。”燭溪是說一半，藏一半。很多話，很多事情不是她想說出來就是能夠說出來的。

    青闕和赤雪就那樣靜靜的聽著燭溪的話，青闕的眸子忽明忽暗。在沉思之後她便是相同了什麼，顫抖著的腳往前踏了一步：“師父，您是上古眾神之一嗎？”青闕現有的腦容量也只能猜到這種地步了，只是即便是這個答案就已經夠驚悚了。所有人的視線隨著青闕的話統一的從燭陰的身上轉移到了燭溪身上，既然燭陰能使應龍劍的劍靈。那她燭溪是上古眾神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了，想到這裏眾人看向燭溪的視線變得有些炙熱起來。或許真的就像青闕說的，燭溪就是上古眾神之一。只不過轉世投胎來歷練罷了，這樣一臉燭溪一次又一次的化險為夷就說得通了。

    燭溪微微一笑，緩緩開口：“不，上古眾神除去如今的神帝大人之外都是死在了上古大戰之中。所有的上古眾神都是身歸混沌…不，我也許算得上是上古眾神吧。那個最特殊的上古眾神……”想起自己悲催的遭遇燭溪的嘴角彎起了一個悲涼的弧度，畢竟出生之前就沒了父母。也是沒有比她更慘的上古眾神了，還受了那樣多年的磨難。

    青闕的眉頭皺的更加緊了，她實在是不懂燭溪說的是什麼意思。就在她想要追問的時候燭溪抬起了頭，在眾人點起的如星光一樣的靈光之中她再次把視線投向了天空。天空之中還是一樣的漆黑，燭溪已經沒有耐性了。她的語氣自然沒有了之前的溫柔：“天道，你考慮好了嗎。我的條件你是答不答應，用我的命換得所有人的平安。你要是不答應我的條件，那麼我會不惜代價毀了六界。到時候沒了六界，你這個天道自然也沒有了存在的必要。”燭溪的聲音變得凌厲，蘊含了以往從未有的戾氣。

    眾人都是驚呆於燭溪的話語，燭溪的意思很明顯。要是她得不到她想要的結果，那麼她就讓六界為燭冥陪葬。她語氣中的不容置疑讓眾人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因為她的一番話。原本點起靈光照亮一點區域的眾人都是靈力不穩，整個主龍谷再次陷入黑暗。在眾人忍不住想要反駁燭溪的時候，天空之上出現的變化。原本黑暗的天空漸漸有光芒出現，烏雲之上漸漸出現了幾個字：如你所願。在看到這幾個字的時候燭溪緊繃的臉放鬆下來，她露出了一個微笑。一個終於解脫了的微笑，青闕在那一瞬間什麼都聽不到，看不到了。她的腦海裏一直迴盪著一個聲音，如你所願。四個字無異於給燭溪定了死刑，燭溪終於如願所償。用自己的命去換得燭冥的回來，換得了幽冥的健康。

    青闕渾身的力氣彷彿在瞬間抽走，她雙腳一軟。整個人都是向下跌去，還好赤雪在她身後保住了她。他也明白了燭溪在做什麼，也明白了他們會再一次失去燭溪。他也很難過，可是他也知道這件事情對於青闕來說無異於世界崩塌。

    在所有人呆滯的眼神中天空之上出現了一道光芒，將燭溪的身體籠罩其中。燭溪的身體就那樣在眾人眼前漸漸消失，她眼眶中的淚水終於是忍不住落了下來：“燭陰，不論兩世糾葛我們之間有多少恩恩怨怨。你從始至終都為看清過自己的心，希望你以後能明白自己心裏想要的是什麼。不論我受了多少傷，可是我只知道，我從未後悔遇見你。青闕，今生我最大的幸運就是遇見你們。有了你這麼一個徒弟，遇見了真心待我的赤雪。還有愛我如命的燭冥，青闕我請你。等燭冥回來之後替我對她說一句，謝謝。謝謝他那麼多年的照顧，如果有來世…不，我沒有來生了。要是重來一次，我愛他到永遠……”最後一個話音落下，燭溪的身體徹底消失。化作流光直衝雲霄，天上的烏雲被靈光衝散。世界恢復了光明，可是眼前重新出現的光明沒有給大家帶來歡欣。反而所有人的眼眶之中都是有淚水滑落，青闕終於放聲痛哭。她抓著赤雪的手哭得都快喘不過氣了，她之前不敢哭。她怕自己一哭了就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緒，她知道燭溪要做這件事。必須要做，她無法制止。可是並不代表她不會失控，她之前不能和燭溪對話。她應該一句話就會讓她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把燭溪帶回清溪院，不論用什麼辦法都好。只要讓燭溪平安，讓燭溪能夠陪在自己身邊就好。

    所有人都沉浸在失去燭溪的情緒中，而今天知道的所有能夠掀翻六界的真相都是被拋在了腦後。整個燭龍谷中都是被悲哀所籠罩，在眾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巫鏡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偌大的喜堂，四處還掛著大紅色的，描繪著喜字的燈籠。可是喜事在這一刻變成了喪事，那空蕩蕩的喜堂是多麼的諷刺。到最後，很多事情都是還沒有想清楚。還存在很多的謎團，很多人還有著一種恍惚的感覺。不知道這一切是真還是假，不知道這一切只是一場夢，還是一場與命運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