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八章不知相思寄何處
燭冥的視線投向了燭陰,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在旁人眼裏那是火花四濺啊,生怕自己被燒著了。
“鯤,北溟海中的鯤。”燭冥嘴裏吐出幾個字,整個清溪院都被炸翻了。佰荻一臉悲哀的捂著自己的臉,不斷地搖著頭。這丫真的是什麼都放下了,竟然把這件事都給說出來了。
“燭冥……你瘋了嗎,你會成為六界的罪人。你怎麼這麼傻,”燭陰不淡定了,他實在想不到燭冥會這麼傻。傻到爲了燭溪與六界為敵,不惜做回那個眾人眼中的魔鬼。
“呵呵……就算你嚇著你現在阻止我也沒用了啊,我已經做了。在北溟海我用了三天三夜的時間殺了鯤,將其靈魂帶回了菩提境。它靈魂不傷不滅,有著足夠的量注入。加上十萬年玉骨靈草作為藥引,終於將所有條件集齊。其後的一千年我一直守著溪兒,終於等來了她睜開雙眼,重新向我展露笑顏。可是她忘記了過去的一起切,只記得我一個人。這算不算意外之喜,她忘記了過去痛苦的一切。只記得和我之間美好的記憶,也不能再離開我。”燭冥雙眼含著淚水,無盡柔情的看著燭溪。他還記得燭溪清醒的那一天,直接衝進了燭冥的懷裏。抱著他放聲大哭,說著夢境中恐怖的情景。祈求著燭冥,讓燭冥永遠都不要離開自己。
“燭冥,一步錯步步錯。要是知道事情會走到今天這地步,我當初怎麼都不會把拿東西。那個方法告訴你,燭溪死了就死了。何必再搭上一個你……”佰荻真的是痛心疾首,反正燭溪沒那麼容易死。為什麼偏偏還要再搭上一個燭冥呢,燭冥的確不是什麼心地純善之人。可是他那些手段確是神界最寶貴的財富,神帝的日子不多了。只有燭冥這樣人才能保證六界之間的平衡,維持這來之不易的和平。
“沒用了,你不論說什麼都沒用了。或許在剛剛闖入鬼界的時候我的心底還有所猶豫,可是在與三生石達成交易之後我便沒有什麼顧忌了。你知道嗎,我在三生石上刻下了溪兒的名字。而三生石要我付出的代價便是不得好死,既然已經這樣了,我何必去在乎這些呢。奈何橋上,三生石旁我沒能陪她走過。前世,今生我不能好好保護她。如果有來世,我只求她得償所願。”燭冥的手在燭溪臉頰上最後一次拂過,便是帶著發酸的眼睛走向了佰荻。
燭冥這話說的很多人都是雙眼通紅,這樣的深情這世間根本找不出第二個。而今生付出的代價,換來來生的相守應該是很划算的。這是所有人心中共同的解讀,就連燭陰也是一樣的想法。可是青闕和赤雪卻是緊緊皺起了眉頭,燭冥最後的一句得償所願將所有都是推翻。這隻有他們兩個能夠明白,燭溪所希望的不一定就是來生與燭冥的相守。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是心照不宣的閉了嘴。
佰荻抬起了手,漆黑的鎖鏈憑空出現。將燭冥是捆了個嚴嚴實實,佰荻拿著鎖鏈的一頭。在無奈的看了看燭冥之後,便是準備帶著其離開。
可是在他拉著燭冥走了沒幾步便是走不了了,不解的轉頭看向了燭冥。是的,原本燭冥是很配合的往前走的。可是沒走幾步又停下了,他慢慢的轉身面朝燭陰。冷冷的開口:“我的確把溪兒交到了你的手裏,可並不是交給了燭陰。多少年了,我還是那句話,其實你從未明白過自己的心。”
燭冥的話說完便是被佰荻帶走,在兩人消失。天空中的烏雲也漸漸散去之後,那些被佰荻控制起來的人都是得到了自由。兩姐妹立馬便是癱倒在了地上,抱著彼此便是痛哭起來。這一刻玫終於明白昨天晚上為什麼燭冥會說那些話,為什麼自己會有那樣強烈的不安。原來,原來燭冥昨天晚上根本就是在交代後事。他走了,燭溪成爲了她們的主人。其實他就是變相的請她們替他保護好燭溪,因為…因為他不放心啊……
青闕也是把頭深深埋進了赤雪的懷裏,無神的抽咽著,她的淚水把赤雪胸前的衣衫都是浸溼了。赤雪一隻手緊緊抱著青闕,另一隻手則是緊緊握著赤骨,從燭冥一字一句說出那些話的時候赤骨便是不受赤雪的控制了。要不是赤雪用盡全力壓制著的話,恐怕一場鬧劇的免不了了。
站在燭陰旁邊的燭瑤傻了,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就是爲了把燭溪才能從她的人生中趕出去。原以為終於成功了,沒想到還是被燭冥把其拉了回來。現在的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辦,只是愣愣的看著燭溪。和把燭溪抱在懷裏了的燭陰,因為在燭冥離開的瞬間燭溪倒下了。燭陰直接將其攬到了懷裏,緊緊的抱著。
青闕終於哭夠了,抬頭朝燭溪的方向走來。想要把燭溪帶有,燭陰看到了她走過來。心裏著急的想著要用什麼理由把青闕堵回去,並沒有發現自己越抱越緊的手。他沒有發現自己是不想放開燭溪的,燭瑤卻是發現了這件事情。回過神來,看著燭溪的目光變得再次陰毒起來。
青闕走到了燭溪身邊,正想開口的時候陽光灑了下來。正好落在了燭溪的臉上,這時候她有了動靜。青闕也收回了自己想要說出的話,反正燭溪醒來之後會第一時間離開燭陰懷抱的。自己就不用多嘴了,正好能看看燭陰是什麼反應。
燭溪低低哼了一聲便是睜開了眼睛,她第一時間抬頭去看。這是她一直以來都有的一個習慣,習慣在醒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燭冥的臉龐。只有這樣她才能安心,不然這一整天她都會心慌。
燭陰愣愣的看著燭溪抬頭,他已經想到了燭溪在抬頭之後會有什麼表現。可是他還是不想要放手,抱一會是一會。沒想到的是預料之中的情況沒有出現,燭溪看著他使勁眨了眨眼睛之後竟然露出了一抹笑容。那抹笑容時那樣的燦爛,讓燭陰雙眼都是有種被刺痛的感覺。
“我餓了,有吃的嗎?”燭溪笑著詢問燭陰,這下子燭陰整個人都是愣住了。他根本完全沒有聽到燭溪說了什麼,現在他的腦海被燭溪那抹笑容給填滿了。
別說燭陰驚了,就連青闕、赤雪。反正所有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是驚了,雖說佰荻離開後很多人都覺得沒戲看而離開了。可是人還是不少的,基本上都是燭龍族的人。所有現在都是一臉天塌了的樣子看著燭溪和燭陰,別說。在燭龍族裏有一個共識,燭溪絕對不可能好好和族長相處。別說相處了,就連好臉色都沒有。只要兩人一見面之後不直接開打就很好了,所以現在出現這麼一幕真的和天塌了一般驚人啊。
“你幹嘛呢,我問你有沒有吃的。我餓了…”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燭溪先是開口說話了。催促著燭陰,看樣子真是餓了。
“沒…不好意思,沒準備…”燭陰這下子反應過來了,連忙解釋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燭陰的臉在這個時候有些發燙起來。感覺在燭溪說餓的時候沒有立即送上吃的是多麼羞愧的事一樣,是啊,要是燭冥在的話應該會準備好吧。
想到這裏燭陰的瞳孔突然放大,不安的看著燭溪。他在害怕,在害怕要是燭溪問起燭冥的話他該怎麼回答。
“算了,我自己去找吃的。”燭溪嘟著嘴看了燭陰一會,洩氣的想要自己去找吃的。可是在她從燭陰懷裏出來的時候發現了周圍密密麻麻的人群,她被驚住了。視線在周圍環視,思索著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可是她在原地站了許久也想不通怎麼回事,也沒人向她解釋。她只得把視線投向了站在離自己幾步之外的青闕:“怎麼回事,人怎麼這麼多?”
青闕這時候也顧不得剛纔燭溪的反常了,雙眼漸漸黯淡下去。有些不敢去看燭溪的眼睛,在過了許久之後終於鼓起勇氣迎上了燭溪的視線:“師父,你慢慢聽我說。你聽了一定要保持平靜,我會想辦法的好嗎。”青闕嘴角扯出一個有些破敗的弧度,帶著哄孩子的語氣對燭溪說著。這麼多天青闕也明白燭冥在燭溪心底的地位,要是說出了實情,她真的想象不到燭溪會怎麼樣。
“怎麼了,一臉沉重。又不是誰死了,幹嘛哭喪著一張臉。”燭溪真是語不驚死人不休啊,這一句話說出來所有人都是同事地下了頭。誰都不敢抬頭看燭溪,青闕也是微微轉了頭。
這下子整個院子都是安靜下來,燭溪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再加上青闕和兩姐妹通紅的雙眼,她似乎明白了什麼。視線在周圍巡視,隨著一張張面孔在自己眼裏閃過,她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隨著燭溪眉頭皺起,所有人都是不敢呼吸了。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把燭溪點燃,到時候死的可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