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幫你敷藥了，忍著點。”此時燭溪已經趴在自己的床上了，將後背裸露給了燭冥。在肩膀左邊，那裏有燭溪拳頭大的一個傷口。其實燭陰的劍刃並不寬，只不過玉煉之上陰寒之力太重。讓傷口周圍的部分經脈以及皮肉都是受到了極為嚴重的冰凍傷害，所以傷口才會變得如此嚴重。

    看著燭溪那片青黑之色的肌膚燭冥的心就忍不住痛起來，潔白粉嫩的肌膚之上突兀的青黑事是那樣的扎雅。燭冥為燭溪調好了一盅漆黑的藥膏，說起這個藥膏裡面包含了不知道有多少羨煞旁人的名貴藥材。燭冥拿起木勺，一點一點把藥膏抹在傷口之上。

    燭冥突然想起之前說要幫燭溪擦藥的時候，燭溪的反應。聽到燭冥要幫她擦藥之後，燭溪幾乎是瞬間跳起。小臉通紅，怎麼都不答應燭冥替她擦藥。直到燭冥點破她沒法自己擦後背，燭溪才勉強答應。可是燭冥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呢，硬是連哄帶騙的讓燭溪把衣服自己褪到了後腰處。自己趴在了被褥之上，把頭深深埋在被子裡。燭冥都能看到她通紅的耳朵和脖頸，燭冥都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就這麼害羞？又不是沒見過，我倆都睡在一起過了。幹嘛還害羞呢？”現在燭溪在燭冥眼裏就是一直可愛的小白兔，他就是想逗逗。可是這一逗不要緊，在燭冥看不到的地方。燭溪的無影腳立馬飛過來了，可是燭溪沒有掌握好力道。把燭冥踢到前撲過去，好在燭冥反應力夠快。雙手立馬撐在了燭溪腦袋兩邊，可是他的臉還是徑直朝著燭溪的後背襲去。在僅離燭溪後背一公分的時候停下了，燭冥炙熱的呼吸噴灑在燭溪的後背之上。讓燭溪的身體瞬間顫抖了一下，耳朵紅的都快能滴血了。

    “呵呵……你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燭冥在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直起身體，還一直在笑。

    “你夠了，好好擦你的藥。”燭溪聲音僵硬，聽出來真的惱羞成怒了。

    燭冥挑挑眉，連忙直起了身子。可是在他身體剛剛直起的時候眼角瞥到了一點東西，那抹赤紅吸引了燭冥的眼光。燭冥想到燭溪後背的傷口周圍浮現赤紅的鱗片，那是燭溪本體的燭龍龍鱗。龍鱗每每都在燭溪受傷，或者靈力枯竭的時候出現。因為龍鱗是每個龍族最後的防禦手段，只會在無力反抗之後出現。

    而燭溪身上的那個也是會在相同的情況下出現，想到這裏燭冥的視線順著燭溪光潔的後背向下看去。一直到燭溪後腰的地方，在那裏果然出現了一株妖冶的曼珠沙華。燭冥的視線在落在曼珠沙華之上後便是再移不開，緊緊盯著那看。他的手在慢慢接近。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傳來了柔滑的觸感。燭冥這才驚覺，趕忙移開了手。

    好在燭溪一直沉浸在之前的事情之中，沒有感覺到這一觸即逝的觸碰。

    “還沒好嗎？”燭溪一直沒有感覺到燭冥還有什麼動作，她實在的等不了了，這才詢問燭冥。

    “好了，起來吧。前面的確定不需要我幫你擦嗎？”燭冥終於回過神來，扶起燭溪。都這份上了，還不忘打趣燭溪。

    “你給我滾遠點！”燭溪拉起衣服，聽到燭冥這話手上一滑衣服差點掉了。還好及時穩住，要不然春光外露啊。

    燭溪隨便套了一下衣服便是把燭冥推到了門外，仰頭看天。此時夕陽已經西下，天邊只留一抹彩雲。燭冥此時收起了笑容，對於燭溪來說一切已經結束。可是對於燭冥來說還遠遠沒有結束，燭溪身上這一個傷口。青闕的沉睡，可不是燭瑤一雙眼睛便是能夠償還的。

    夜漸漸深沉，燭溪坐在鏡子前面，退下一半衣衫。一點一點的把燭冥留下的藥膏擦到胸前傷口之上，看著那個有些發黑的傷口。腦海裏再次重播自己看到長劍穿透胸前，落到自己眼裏的時候。燭溪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笑了，笑的很燦爛。可是燦爛的笑容之下是滿滿的苦澀，與悲哀。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淚水已經流到了嘴邊。燭溪舌頭一卷，將淚珠捲到嘴裏。苦澀的味道在嘴巴里蔓延，眼淚流的越發洶涌起來。月亮躲在雲彩裡不出來，天空也開始為燭溪流淚。

    燭溪哭的累了，趴在鏡子之前睡著了，直到燭冥回來把她抱到了床榻之上。坐在她的身邊，伸手輕輕撫開燭溪額頭之上的髮絲。仔細看著燭溪的這張臉，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他很想在燭溪少流淚的時候安慰一下她，可是他在怕。燭溪哭可能是因為她終於看清了所有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因為傷心於燭陰真的用劍刺向她。爲了燭瑤就想要她的命，他怕都到這份上了燭溪還是放不下燭陰。

    燭溪這一覺睡得很香，是這麼多年來睡得最好的一次。

    可是第二天的晨光還未升起的時候，燭溪的噩夢來了。

    哐啷一聲，燭溪房間的們被踹開了。巨大的聲響驚動了燭溪，可是還沒等她看清來人是誰身體的控制權就不再屬於她。她被人拎著離開了房間，等燭冥自另一個偏院趕過來的時候床榻之上已經沒有燭溪的身影了。燭冥伸手探入被子，被子裡的溫度，鼻尖熟悉的燭溪的味道。其中摻雜了一些熟悉卻不屬於燭溪的氣息，燭冥的眼睛微微眯起。

    燭冥的身形也是消失在燭溪的房間之中，他知道去哪找燭溪。

    燭冥乘風而行，速度極快。可是他怎麼快，都追趕不上提前帶走的燭溪。

    燭溪被人提著一路飛奔到藥堂之內，燭溪才被放下。燭溪的雙腳終於是踏到實地之上，她並沒有著急轉身檢視是誰帶走了她。因為那熟悉的氣息告訴了她是誰，整理了一下穿著的裏衣。燭溪還在睡覺便是被拉起來了，根本沒來得及穿上衣服。清晨帶著溼潤的涼風吹到燭溪身上，雖然並不冷。可是燭溪感受到了一股自心底傳來的涼意，讓她遍體生寒。

    “大早上的你把我帶這來幹嘛？”燭溪不想回頭，不想看見燭陰的臉。

    “進去看看吧，燭瑤快不行了。”燭陰無奈的說了一句，眼睛裏有著悲涼。只不過燭溪是看不到了，只因爲燭溪就算聽到這句話也沒有轉身的意思。

    燭溪聽到這話渾身一震，眉頭微微蹙起。怎麼會，燭陰該不會是騙自己的吧，可是燭陰不是那種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人。可自己明明只是割瞎了燭瑤的雙眼罷了，怎麼說都不會傷到燭瑤的性命。為什麼……

    想到這裏，燭溪大步朝著藥堂裡面走去。身後的燭陰緊緊跟著，等走到內堂的時候燭溪見到了躺在床榻之上。氣息已經變得無比微弱的燭瑤，在床榻周圍圍著很多人。燭青也在其中，藥堂的長老坐在床榻旁邊，不斷的檢查著燭瑤。可是他緊縮的眉頭，章示著燭瑤十分糟糕的情況。

    周圍那些一部分是聞訊而來的族中長老，也有好幾個藥堂長老的藥童。那些藥童來來往往，手中拿著各種各樣的藥材來詢問藥堂長老。在喧鬧的氣氛中，燭青發現了燭溪的到來。

    燭青瞬間衝到燭溪的面前，伸手就朝燭溪的臉扇去。可是現在的燭溪又怎麼是燭青能夠匹敵，手掌纔剛剛靠近燭溪就被燭溪身上的靈力反震。退後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下一刻指著燭溪便是破口大罵起來。

    “燭溪，你這個畜生。燭瑤怎麼說都是你妹妹，你怎麼能因為青闕那個外人而傷害她的性命呢。現在你妹妹成了這樣子，你高興了吧。”燭青的大喊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因為燭青的話很多人都以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燭溪。

    “高興，我怎麼不高興。殺死青闕的人終於要死了，青闕的仇我終於幫她報了。作為師父，我問心無愧。”燭溪也不說出心裏的疑問，直接和燭青開嗆。也不怪燭溪不理智，任誰被燭青這樣說話都會暴走。

    “你……你……”燭青指著燭溪連連說了好幾個你字，可就是說不出什麼。竟然是被燭溪氣的直接白眼一翻差點暈過去，還好身後有人扶著他坐下。

    “哼，她燭瑤的確是我妹妹。可是卻是個時時刻刻都想要我命的妹妹，青闕和我雖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可是我這個徒弟卻是個願意為我付出一切，不惜性命的人。你們倒是說說，我該選誰。更別說青闕陪著我經歷了多少苦難，生死之局。就算我再傻也知道站在對我好的那一方吧……”眾人的視線燭溪並不在乎，可是她要顧忌青闕。她不想再因為自己的事情，讓別人在語言之間攻擊她。

    “燭瑤，她就連赤雪都不如。她殺了青闕，燭溪只取了她一雙眼睛已經很便宜她了。至於她現在的情況可不關我們的事，說不定又是什麼針對溪兒的陰謀呢。”燭冥這時候踏了進來，張嘴就幫燭溪說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