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蘇皖曦
歌聲唱徹流雲閣,迴盪清明山,連綿春水般席捲著嫋嫋白霧,最後洗滌了白雲與陽光。
歌聲是歡快地,昂揚的,可人們卻又感到裡面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慼,一種鑲入骨子裏的哀愁與疲倦。
霎時天空下起來滂沱大雨,雨細且密,籠罩在整座青山霧靄,蘭亭古道。
雨水連線成一線,像碎珠散鑽般散下來,天地間朦朧一片,迤邐在青山崖壁,山巒密林間,一顆顆水珠在嫋嫋白霧中升起,月痕劍在此驀地藍光大盛,發出一一聲聲樂音。
清明山的整個氣溫驟然下降,水漫青山萬壑,亭臺樓閣,瓊瑤房榭。
浩蕩的雨水衝跨了無數房屋,穿過果嶺來到蘇皖曦所在的試煉場,月痕劍在蘇皖曦周旁來回翻飛,似乎在等待主人召喚。
“啊啊啊,救命呀,我就要被淹死了。”
“剛剛還晴空萬里,這會兒怎麼就下雨了,我可沒有飛行法器啊!”
“這妖女究竟使了神通,二長老救救我們啊!”
此刻冉弋陽也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對眼前發生的一幕不可置信,臉色變的比紙還白。
哪位說蘇皖曦是妖女的小兄弟,被那水一卷,已經化作了一副骨架了。
掌門皇甫玉鬆已經坐不住了,已經衝出閣樓,騎著仙鶴騰飛在流雲閣上空,如今整個流雲閣已經被雨水瀰漫,弟子們無比彷徨的在水中掙扎著,可越是掙扎,下沉的便越快,直道完全被水拖進去,然後不知所蹤。
三長老站在山巔,一方太極圖在清明山中朝升,他一甩浮沉,整個流雲閣開始顫動,乾、震、坎、艮、坤、巽、離、兌,八個方位衍化地風水火,日月星辰木等大道法則。
八卦聚天地靈氣長奔騰,太極輪轉營周,型成了一方護法大陣,八種極光輪轉不斷,可在那浩浩蕩蕩的水流下,瞬間就被衝跨,甚至被腐化,八卦支離破碎,太極神光黯然失色!
“什麼,怎麼可能!”
三長老大驚,急忙連連打出法決,一道道光華猛地升起,又倏地落幕,在排山倒海般的水勢面前,宛如一面殘垣斷壁,一衝就倒!
皇甫玉鬆伸出手,一滴雨水落在指間,強烈的腐蝕性疼的讓他緊緊凝眉,掌門不愧是掌門,面對這種疼痛,居然只是凝眉,一般修者早疼在地上打滾了。
“弱水!”
掌門和藹的臉剎那間就變的無比震驚!
...
...
...
“月痕,來!”
蘇皖曦一聲嬌喝,一道道水氣化成的劍氣激盪開來,凝成實質,在清明山的上空縱橫掠過,帶起一片肅殺之氣,令所有人都心中發涼,誠惶誠恐,生怕這劍氣突然落下,將自己給抹殺!
而月痕劍發出一聲聲樂音般的長鳴,響遏行雲。
一道道水紋悠悠動曳,凝結成一根根鋒利刺骨的冰錐,總計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統一瞄準了冉弋陽,流雲閣內被一股浩大的寒芒之冷所灌滿。
“交出解藥,否則,死!”
蘇皖曦手腕一轉,月痕劍抵在了冉弋陽的咽喉,刺骨的寒芒冷氣令他不敢動彈,只要他稍微一動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冰錐就會立刻把他捅成螞蜂窩!
冉弋陽從蘇皖曦冰冷無情的眸子裡看得出來這不是在開玩笑,勉強擠出一個笑顏道:“蘇姑娘,解藥我是真的沒......”
話音未落。
“啊!!!”
慘叫響徹雲霄,猶如洪鐘。
寒光一閃,冉弋陽的一條手臂已經被切下。
血如泉涌。
冉弋陽好歹也是有大毅力的人,可是這一劍非比尋常,要是僅僅是切下他的左臂還好,問題他明顯感受到斷臂的血液裡被寒氣浸透,一絲絲冷劍朝他的元嬰飛快掠去!
如果在任其蔓延下去的快,寒氣會浸透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穴位靜脈,包括元嬰也難逃此劫,就算是不死,已殘。
“蘇......蘇姑娘......老夫.......老夫真的沒有騙你,解藥我是真沒有,不過李公子要想解毒的話,必須由老夫親自運法《開陽瞳域》,已毒攻毒啊。”
冉弋陽此刻是無比痛苦的,五官已經全部扭曲在一起,不得不說蘇皖曦的手斷也太狠了點,簡直令人髮指,就李軒轅看了也不由得為之驚詫,眼前的蘇皖曦和平日裏乖巧膽小的蘇皖曦簡直像是兩個人!
“那你最好給我快一點,別跟前耍花招,你體內已經被我種下了九寒陰月毒,他不會立刻斃命,它會每天用這種方式來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蘇皖曦微笑的眸子裡閃爍著寒光與暴雨,嘴裏說出的話令你不寒而慄,像是鞭子的撫摸一樣。
“是......是!”
冉弋陽小雞啄米般點頭,立刻運起《開陽瞳域》為李軒轅治療。
“爾敢猖狂!”
霎時,天空之上一方巨大掌印打來,這一掌威力極大,可讓青山低頭,日月生色!
這時,便聽蘇皖曦聲音再次響起,如輕吟低訴,但卻帶著堅定與決絕,每一句話語都彷彿一道清冷的劍氣在嘯鳴,傳遍四野:“我有何不敢!”
隨後,蘇皖曦冷笑一聲,月痕入手,劍氣縱橫。
咻!
一道劍鳴突兀響起,月痕劍自蘇皖曦背後飛出,在他周身飛舞掠影,寒光成片,劍氣凌厲。
“去!”
蘇皖曦抬手一指,月痕劍如有靈性般聽話飛出,在四周的青石地面上凌刻起來,劍刃入掌印三分,劍氣噴薄,寒光閃爍。
“破!”
蘇皖曦黛眉忽而一蹩,一抹戲謔的笑意浮上她的嘴角。
“轟隆隆!”
一聲雷鳴般的巨響驚起,掌印便支離破碎,而隨後的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冰錐如電般迅速殺向了天空之上的三長老!
尖銳的冷風驀的突破掌印席捲而來,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冰錐也分別從四面八方進攻,三長老感覺連牙齒都是冷的,急忙催動法決,動轉身形,仙鶴已經被刺穿,屍體落入下面濤濤弱水中。
“飛沙走石!”
三長老已經被逼急了,情急之下大吼一聲,青山峭壁裡面的巨巖通通向他靠攏,發出驚天動地般的巨響,凌冽的颶風呼嘯著,把那些巨巖凝聚在一起,鑄建出四面大牆,用來抵擋那些鋒芒畢露的冰錐。
“破!”
蘇皖曦冷冽的眸光,立刻令三長老心涼了一半。
須臾,那些冰錐驟然爆開,化作碎片,然後變成弱水三千,水跟著颶風順勢一卷,那四面高達六丈的巨牆,轟然坍塌!
三長老的臉色已經比紙還白。
他把乾坤布袋的所也符籙通通拋了出來,無論使用什麼神通,在浩蕩的水流面前,不堪一擊。
三千弱水此刻已經衍化成一頭巨龍,長著血盆大口直接把三長老吞噬了進去!
“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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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玉鬆看到自己師弟道消魂散,目呲欲裂,悲痛欲絕。
所有人都在蘇皖曦這股無雙的大恐怖嚇,壓抑的不敢呼吸。
須彌間,一道藍光已經長嘯而出,霎時便照亮了天地,使所有人照的睜不開眼睛。
“蘇姑娘,請住手!”
突兀的聲音響在空中,一方碩大的太極陰陽圖忽然橫亙在虛空之中,其中裡面有道法高唱,金光普照,蓮花綻放,一時間壓制住了蘇皖曦那瘋狂的弱水與劍氣!
“誰敢鐺我!”
蘇皖曦頓時大怒,踩著霜冰向那方太極圖走來,無盡寒流席捲,冰錐殺至,可都被那方太極圖擋住了。
“與天相逐,晴如雷電。光耀八極,徹見表裏。太極既出,吾住沉浮!急急如律令!”
太極陣圖再次運轉,接應強烈的眼光鋪路在大地上,一道道神雷裹挾著天道的威壓猛然劈下,什麼山川河流,叢林天塹,都在這一擊下,爆成齏粉!
奇蹟發生了,蘇皖曦所變幻出來的寒冰居然被融化了,弱水的奔流也沒有那麼勢不可擋了,速度漸漸變得緩慢,許多修者都趁著這個空子燃燒真氣,拼命逃了出來。
“可惡,該死!”
蘇皖曦見有人破了自己神通,經不住氣的暴跳如雷,再次把月痕劍召喚會手中,一劍刺出,寒芒萬千,直取掌門咽喉。
掌門凌駕與虛空,白髮飄飄,衣袂飛舞,手握拂塵,手中拂塵一揮,便有一絲絲芒星朝蘇皖曦打來。
蘇皖曦一驚,劍刃之中寒光流瀉,展開在胸前,“咔嚓!”手腕一震,那點點星光就被擊落了許多下來,須臾剩下的劍氣凝成一條筆直的線,繼續朝掌門刺來!
可掌門微微一笑,又是無數光點砸來!
蘇皖曦急忙收了力道,劍光圓滑如脂,一口氣就是十八劍,剎那間已經形成了一圈藍色水漩渦,將那些光點盡數套住,然後腳猛踩虛空,冰晶迸碎,那些光點順著劍刃翻轉一週,瞬間再次反彈回掌門位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