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天 旋轉世界
“我死了嗎?”意識還不清醒,班士君感覺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身邊是什麼,他無從知曉。
有呼喊聲,有哭泣聲,還有人,在抵著什麼人,在大聲的喊著什麼,可那些,都不重要了。班士君感覺自己的,慢慢的脫離了自己。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在慢慢的飛離這些人,所有人。
“這就是,死了的感覺嗎?”意識又在模糊,是痛還是什麼感覺,不知道,明明自己都死了,為什麼,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呢?為什麼,一點奇怪的想法都沒有呢?哪怕,在自己的心裏,腦海裏,腦補一下,疼痛的感覺也好啊。就這樣,一點想法一點感覺的就死去,這還算是死亡嗎?班士君的心裏,想要恐懼,可恐懼是什麼,恐懼是什麼,“是啊,恐懼是什麼?”他,忘掉的。忘掉了恐懼,是不是另一件值得害怕的事情呢?可他的心中,什麼都沒有。“死亡,死亡,死後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的呢?”意識已經挺不住,班士君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沉重,隨後,他失去了一切的知覺!
意識再次迴歸,是多久之後,他不知道,他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或許是一年,或許是一天一秒,他不知道。
依稀中,他聽到有人在說話。
“醒了?醒了?怎麼可能?不,重啟xxx,他還不能甦醒。”聲音很熟悉,可班士君,想不起來,那是誰的聲音。他還聽到輕微的機器運轉的聲音,班士君想睜開眼,想說話,想動一下哪怕是手指。可,他,做不到。
他感覺到,有人輕輕的將一根手指,放在了他的額頭,那手指,很涼,很涼。就如死人一般的冰涼。他又很熟悉,熟悉的陌生感,熟悉的哪一種冰涼。
班士君回憶著,他有種預感,那冰涼,是他這輩子都不能忘記的,忘記,就是背叛!
恍惚間,班士君想起了,那是誰,他驚恐,驚恐的感覺又回到了他的身體,他掙扎著想要吼出來,這若是死後的世界,可那冰涼手指的主人,為什麼也會在。
冰涼的手指,輕輕的點了一下他的額頭,下一秒,他的意識,又一次的消散。
那冰涼手指的主人,靜靜的看著,慢慢消失的班士君,彷彿抽完了全身力氣一樣,倒在地上。淚,漸漸的從眼角流下。每個人,都有說不得的事情,說不得的原因。
意識再一次的甦醒,班士君看到的是,趴在床頭的已經睡著的上官熙兒。
環視一下四周,他現在,在醫院。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層層纏著紗布。紗布上,還有不少滲出來的鮮血。已經暗淡下去,吸一口氣,班士君感覺胸膛的傷口,已經完全的恢復了。這怎麼可能,他的刀,他自己知道!不可能,好的這麼快。就算是有禁藥九黎,他傷的是胸膛,也不可能給他大量的使用。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過大的量,會讓他直接猝死!
在轉頭,上官熙兒已經醒了。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班士君臉上露出了微笑。
“我昏迷了多久?”上官熙兒拿起枕頭,輕輕的抬起班士君,放在他的背後。
“一天一夜。”上官熙兒的眼角,看的出來,還有一些淚痕。
抬起手,班士君的手指,撫過上官熙兒的臉頰,為她擦去眼角的淚。
“老爺子,走了嗎?兄弟們,沒有人受傷吧?”
“沒有,更十三前輩沒有下殺手。只是讓大部分人受了點輕傷。”
“那就好,老爺子的氣估計不會就這麼散了,現在老爺子應該在某個角落裏,無聲流淚吧。”
“我能理解他的感受,當初,我父親走的時候,我哭了三天三夜。”班士君想起了他的父親,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經忘的差不多了。有些傷痕,只有用時間來慢慢的淡化。
“阿爾斯已經帶著所有的人去尋找了,小美那天搭乘的航班,降落的機場是,普拉斯機場。那天,發生了暴亂,你應該還記得吧。再加上三眼族的侵略。小美的生還機率很小。”上官熙兒握著杯子的手,在輕微的顫抖。
“老爺子,能影響多少的力量。”班士君喝了一口水。
“多到,你無法想象。現在,在老爺子的名下,就有一個整編制的西伯利亞戰狼團!你的老對手,在半個月前,已經被老爺子收編了。阿爾斯旗下的財團,也有不少股份被老爺子把持著。至於其他的,那些老一輩的一小隊隊員,戰鬥力都可以稱得上是巔峰戰力!最重要的是更十三前輩。他要是動了殺意,整個華國,沒有人可以奈何得了他。”班士君是軍人,必須以保衛國家為守則!如果,上官燕雲在這個節骨眼上,走到了國家的對面,他就得想辦法怎麼着在第一時間,剷除!
“再加上其他一些零零散散的潛在小勢力,根據我的估算,他起碼,可以調動,一個集團軍級別的力量!算上巔峰戰力的話,我能說,咱們基本沒有勝算嗎?辰的一小隊還沒有真正成長起來。正面交戰的話,不被碾壓也差不多。”上官熙兒將杯子放下,掰掰手指,很認真的說道。
班士君感覺很頭疼,這幾個大佬,真的是大佬啊。上官燕雲在逃亡的這幾年,可沒少發展自己的勢力,基本上,不僅僅是華國,整個世界基本上處處都有他的勢力點,想要拔除他。班士君無奈的笑笑。
“找吧,將那個小女孩找出來,一個孩子,卻牽扯著整個華國的命運,也算是頭一遭了吧。”班士君看著窗外的天空,本該蔚藍的天空,卻充斥了血紅的顏色。二十年前的戰亂,半個月前的戰亂,讓這一片天空中的血,一直未曾落下。昨天,主文明可能導致的另一場戰爭,已經被黎雅所擺平,可以看到的是,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裏,戰爭,是不會來的。這一片土地,已經不能在經受戰火了。
“你也去吧。我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你看,我都能自己坐起來了。”班士君兩手撐著床,獨自坐起來,對著上官熙兒,露出一個微笑的表情。
“恩,這是我剩餘的一些九黎,還有一點輔助藥劑,一會,你記得自己塗抹上。我會讓護士定時的來看你的。你自己注意。”上官熙兒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出去吩咐一下,就走了。
班士君坐在床上,拿起旁邊的水果刀,一點點的將纏在胸膛上的紗布割開。
“怎麼會這樣?”班士君的胸膛上,一點受傷的痕跡都看不到。可是,那一刀,是班士君自己插進去的,深淺自知,足夠讓他失血而亡。可他現在不僅裹著,而且,一點事都沒有!
“這絕對不是九黎的藥效可以達到的,那麼,會是誰救了我呢?”班士君坐在床上,一點頭緒都沒有。讓死人復活,誰可以做到呢?神,也不可以吧。
“會是誰,救了我呢?”班士君看著窗外,陷入了沉思。
而小美,這個牽動整個華國的小女孩,現在,正躺在大寶的懷裏,玩水、、、
沐山坐在她一邊,一根魚竿垂下,山裏的天氣,比外面好太多。至少,釣個魚,還是不用擔心丟下去。兩人一蟲,就像是一個**的家庭,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格外美好。
“如果,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下去,那該多好?”沐山也看著這一方天空,想著自己的事情。“如果裂雲大哥在的話,這個時候,按例,是要燒一壺酒,做上兩三個小菜,把酒言歡,暢談時事的。可現在,卻只剩我一人,一小隊的老隊員們,死的死,散的散。燕二哥,現在也生死不明,他要是還在的話,說不定,還能帶著我,再去和那些人打一場。可惜嘍,可惜嘍。”
“老爺爺,您給我講講你以前的故事吧。”小美趴在沐山的肩膀上,拽著他的鬍子。
“我之前,可是很厲害的呢。”將小美放在自己旁邊的草地上,沐山回憶著,自己以前的故事。
“想當初,我還是一個小混混,額,不是你想的那種做壞事的小混混,我以前可是劫富濟貧的代表。被我救助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那種生活其實很枯燥的,後來,戰爭爆發了,正所謂亂世出英雄麼,我在那場戰爭中,可是大放異彩,我也認識了,對我最為重要的一個兄弟,他的名字,叫裂雲!我們兩個,在那場戰爭中,摸爬滾打,真可謂是生死與共。出生入死幾十次,風雨無阻。我們還認識了好多好多厲害的人,想什麼上官燕雲燕二哥,更十三更小劍了等等等等,我就不一一的和你說了,太多太多了。哎,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我故事講得不好?我的小祖宗,你別哭啊。我不講了,我不講了行不行,都怪我,都怪我給你講了這麼難聽的故事。”沐山一扭頭,小美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老爺爺,我心裏很難說,不是因為你講得故事不好聽,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忽然的想哭。你讓我自己哭一會,好麼?”將頭埋在膝蓋裡,小美就在那裏獨自的哭著,任憑沐山怎麼勸都不管用。
她在哭什麼?又為什麼哭?或許,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