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授劍
金龍本以為玉瓊瑳仙人之身,必定看上去老練沉穩,就算是年輕美貌,也該淡泊超脫纔對,不想卻是個機靈靈動的姑娘。金龍也算是見多識廣,當下也不再多想,大笑幾聲道:“承蒙玉仙人剛剛一句‘金龍爺爺’,只怕我們年歲差不了多少!”
玉瓊瑳皺了眉頭道:“既然你我年歲差不多,我便不叫你‘金龍爺爺’,你也不必叫我玉仙人。凡塵俗名,不足掛齒。”
金龍笑道:“即是如此,我便還叫你小姑娘。”
玉瓊瑳咯咯笑起來,便道:“如此甚好,我平生第一次瞧見金龍,你能呼風喚雨,道行一定比我高得多,你能不能再帶小姑娘飛幾圈?”
金龍見這位玉仙人脾氣古怪,卻比那些仙風道骨、拘泥不化的仙人要與自己相投多了,便道:“那是自然!”
金龍又帶玉瓊瑳遨遊上天,只聽玉瓊瑳道:“我日日住在北崖,這些景色都瞧膩了。金龍大哥,你可曾去過東滇?那地方也好看得很,東滇仙人柳蹊跟我關係極好,咱們去看看他吧!”
金龍心想反正此遭自己就是要雲遊四海,結交能人異士的,去東滇便去東滇吧。便道:“我還沒去過東滇,那咱們去瞧瞧。”
玉瓊瑳便笑道:“金龍大哥真好說話,一直向東飛便是。”
金龍便發力一路向東遨遊,半晌過去,只聽玉瓊瑳道:“到啦!你速度可真快,平時我駕雲仙遊,也要許久才能到。”
金龍低頭,透過幾朵白雲看到身下是一汪藍水,顏色清澈明亮實為世間少見。他便伏身衝下,盤踞在滇池之上。
玉瓊瑳嘆道:“若不是怕你驚著滇池裏的奇珍異獸,不然真想讓你帶我遨遊池中。”
金龍笑道:“這東滇果真是個奇妙所在,你那裏固然風景勝佳,只是多的是險峻之美。這裏偌大個碧汪汪的滇池,令人自在許多。”
玉瓊瑳笑道:“你是還沒見到柳蹊,他郎風霽月、仙風道骨,不知比我這隻會耍聰明的玉瓊瑳強多少倍。”
金龍便道:“他便是再風流倜儻,也是個男子,還是個一本正經的男子,我自然還是喜歡美貌活潑的姑娘了。”
玉瓊瑳大笑幾聲,道:“我就是喜歡你說話!柳蹊這時候大概在練功,走,我們去瞧瞧。”
金龍便隨玉瓊瑳穿過雨林,玉瓊瑳扒開一叢灌木,蹲下來,示意金龍不要出聲,金龍也伏下身來。只見灌木叢後是一處陽光灑滿的青翠草地,一個白袍男子正在耍一軟鞭。
那男子將軟鞭揮得淋漓盡致,彷彿在肆意臨摹書帖。那鞭時而曲轉可以柔克剛,時而又剛硬地虎虎生風。金龍在心中暗歎,這東滇柳蹊果真名不虛傳。
玉瓊瑳在一邊輕聲道:“若是我的劍也能舞得如此境界就好了……”
金龍問道:“你會舞劍?”玉瓊瑳目不轉睛地看著柳蹊舞鞭,點了點頭。金龍又道:“這個好辦,我從前人形之時,也是舞劍出身。這百年來閉關修煉,創出一套劍法,內修外用,若是你不嫌棄,我教與你便是。”
玉瓊瑳轉過頭來驚道:“果真?只是那是你含辛茹苦創出的劍法,我怎可就這樣白白學了來?”
金龍笑道:“我這百年來一直內修,早已覺得塵世之事了無生趣,一套劍法而已,若是不傳你,恐怕我自己也不會用了。”
玉瓊瑳笑道:“饒是你這麼說,我還是覺得有所不妥,我也將我的劍法盡數傳了你如何?這樣我們就是互相的師父了。”
金龍心想這玉瓊瑳不僅愛耍聰明,性子倒也正得很,與自己甚是相投,便點頭應允了。
這時只聽柳蹊叫道:“是瓊瑳嗎?”
玉瓊瑳便站了起來,揮手道:“我在這!”
柳蹊小步跑來,笑道:“你今日怎麼有空來東滇玩兒?”這時他低了頭看到玉瓊瑳身邊伏了一條威風赫赫的金龍,便下意識的把玉瓊瑳拉到身邊。
玉瓊瑳笑道:“你誤會啦,這金龍大哥就是我帶來的。他可威風得很,遨遊天際的速度可比我們駕雲仙遊快多了!”
柳蹊依舊拉著玉瓊瑳的手,微微頷首對金龍正色道:“金龍大哥好,瓊瑳一向口無遮攔,心性很直,若是得罪了大哥,還請多加包涵。”說完又轉身在玉瓊瑳耳邊耳語幾句。
玉瓊瑳撅了嘴輕聲對柳蹊道:“何必這樣小心翼翼的?我自然會保護自己。”
金龍心想這柳蹊果真是一本正經,對自己還有戒備,又看他對玉瓊瑳這些行為,心中暗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仙人也免不了俗。又看玉瓊瑳的反應,只怕是襄王有意,神女無情了。
玉瓊瑳和柳蹊說了一會話,便又乘龍回了北崖。
金龍道:“小姑娘,你且耍上幾套劍法我瞧瞧。”
玉瓊瑳點點頭,抽出腰間的水劍,金龍見那把劍如東滇池水一般澄澈,寒氣森森,劍氣逼人,端的是切金斷玉的利器。玉瓊瑳提劍走到崖邊,屏息凝神,開始全神貫注舞起劍來。
金龍起初還能看清她一招一式,只覺得劍招雖然平平,但細想之下卻沒有破解方法。後來玉瓊瑳一把水劍越舞越急,金龍定睛相看,竟只能看到一團白影揮來舞去,便是這時一杯水灑出去,也一滴都潑不進,心中暗歎玉瓊瑳劍藝精妙。
玉瓊瑳一套劍法舞完,挽了個姿勢曼妙的劍花,對金龍道:“金龍大哥,你瞧著我這套‘雪璲劍法’如何?”
金龍先是嘖嘖幾聲,才道:“妙哉妙哉!我一時間竟推敲不出怎樣破解你的劍招,只是你練劍求快不求勁,只怕和勁敵正經打鬥起來要吃虧。”
玉瓊瑳為女子,劍招自然是以柔克剛為要領,舞劍的勁主要就是來源於劍士內力,她如何不知?只是玉瓊瑳雖然聰明過人,卻貪玩好動,內修之功便落下柳蹊一大截,劍招自然也就不沉穩。她急道:“正是呢,金龍大哥可願意傳我你的劍法了?”